是誰?
補潯的雙眸漸漸鎖緊,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方知墨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厲害。
腦仁裡面像是有根筋被什麼東西扯住了,一跳一跳的,又漲又疼。
他嘶的一聲按著太陽穴坐了起來,看了看周圍陌生的裝飾,完全想不起來這是哪裡。
記憶斷在酒吧的那杯春思賦上,方知墨捶了捶腦仁,感覺裡面空空的。
——什麼酒,勁兒真不是一般大。
方知墨掀開被子下床,發現自己依舊穿著昨天那身衣服,甚至連圍巾也依舊松鬆散散地堆在脖子上。
——所以昨天我是被誰撿回家了嗎?
方知墨想了想,有點模糊,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出了房間,看見樓上樓下的佈局,方知墨這才有了些印象,昨晚是補潯把他撿回來的。
嘖。
「補潯!」
方知墨在幾個房間裡轉了轉,沒見著人,走到樓下,看見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餐盤下還放著一張紙條:我去上班了,車我給你開回來了,停在車庫,三明治和牛奶用微波爐熱一下再吃。
上班?今天週六。
方知墨想了想,拿出手機打補潯的電話,忙。
又打,還是忙。
這樣反覆幾次,方知墨明顯地感覺到補潯在躲他,只怕是已經知道自己要和他攤牌了。
方知墨心裡有些煩躁,感覺這人是不是聰明得過頭了。
也罷,總有一天要跟他說清楚的。
手機忽然間響了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你好。這裡方知墨。」這個號是工作號碼,方知墨接聽陌生電話前一般會自報家門,節約雙方的時間。
「方處你好,我是啟初地產的喬楊,」那邊自我介紹道,「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
喬楊,喬楊,喬這個姓氏倒是不常見,方知墨在心裡默唸幾次便有了數,這人是啟初的財務總監,也是喬欣然他哥,當年仟禧鬧劇的幕後主導者之一。
方知墨看見這個名字心裡便有了數。自從當年他拒絕喬欣然之後,喬家兩兄妹便也沒再出現過,這次走投無路打電話來,多半又是為了那塊地的事兒。
微波爐叮的響了一聲,方知墨把盤子和杯子從裡面端出來,不注意嘶的燙了一下,吹了吹手,又放在涼水下沖了沖:「喬總找我有什麼事嗎?」
喬楊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約方處吃個飯。」
「哦……」方知墨毫不留情道,「喬總應該知道我這人的個性,怕麻煩。最近查得這麼緊,喬總就別拿這些來為難我了,有什麼事兒不妨直說,我這兒能幫就幫,不差那一頓飯。」
「……」
喬楊頓了頓,早就聽說這尊佛難請,看來是真難請。生意人不怕人吃拿卡要,就怕碰上這樣油鹽不進的,反倒難以下手了:「行,那我就直說了。方處,我其實是為了那塊地的事兒,您看咱們好歹曾經打過交道,我妹妹到現在都還唸叨您呢……」
不提喬欣然倒罷了,一提方知墨就來氣:「喬總,當年的事兒就別提了,那塊地已經進入招拍掛的正規程式了,您呢,有勁兒也別往我這使,我這兒只管規劃審批,不管那些。行了,我這兒吃早飯呢,有什麼事兒星期一再說。」
方知墨說完,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剛坐下來吃了沒幾口,電話又響了。方知墨有點兒來氣,接起電話就劈頭蓋臉道:「喬總,我這還沒上班呢,上班時間再給我打,ok?」
那邊傳來程渡的聲音:「啊,方處,打擾到您了,是我考慮欠周,抱歉。」
程渡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