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
樓衣少年揮手熄去火勢,一面緩緩說道:“一萬兩銀子,可以賣上十萬八千隻烤熟的野兔,再說,這附近還有兩處農家,她既未受傷,又未生病,一萬兩銀子,買半隻野兔,小要飯的也一樣不信。”
江曉峰道:“但你竟然做成了這筆生意。”
樓衣少年仰天打個哈哈,道:“玉燕子藍家鳳,人如嬌花,生性慧黠,眼睛裡揉不下一顆砂子,豈肯白花去一萬兩銀子?”
江曉峰道:“兄臺之意,可是說她在騙你了?”
樓衣少年道:“這個麼?小要飯的想她還不致於,鎮江藍府,富可敵國,單是這十幾年來,江南武林道上,每年送給那藍天義的壽禮,也值三五百萬銀子,萬兩之數,在玉燕子藍家鳳眼中,實也算不得什麼。”
江曉峰道:“這一枚墨石指環呢?也真能值一萬兩銀子麼?”
樓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如若遇上個識貨的人,賣上兩三萬根子,並非難事。”
江曉峰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道:“看來,兄臺實是極精交易之道,藍家鳳固是有錢,但如沒有兄臺開價的氣派,半隻野兔要她一萬銀子,也就不足為奇了。”
樓衣少年哈哈一笑,一道:“這個麼?是因為兄弟看定了她非買不可,藉機訛她一下,看起來,是那樣簡單,其實這中間卻也是大有學問。”
江曉峰笑道:“這中間還大有學問?在下就想不通,這這是哪門子學問呢?”
褸衣少年道:“要博知,要看穩,要算準,三件缺一不可,我認出她是玉燕子藍家風,還要知道藍家富可敵國,非博知,自難辦到了。”
江曉峰只覺這褸衣少年,邪中有正,而且胸藏甚雜,心中暗道:這人不知是何身份,詼諧中不失俠義。
但聞那褸衣少年接道:“我看準地衝著閣下而來,但她卻心有所隱,不願讓咱們瞧出來,這裝作腹中飢餓。是唯一的辦法了。”
江曉峰皺皺眉頭,道:“衝我而來?”
褸衣少年微微一笑道:“閣下可是不信在下言?”
江曉峰:道“這個,在下確實有些難信。”
褸衣少年道:“小要飯的在此守候甚久,深夜之中,火光可見數里之外,那藍家鳳如是早在這荒野之中,應該是早就瞧到兄弟在燃火烤肉了,但她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閣下現身之時,方始及時趕來。”
江曉峰道:“這也許是巧遇。”
褸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巧遇,小要飯的可不這麼想。常常是很多人當局者迷。”
一面說話,一面動手熄去燃燒中的枯枝。
一片熊熊燃燒的野火,片刻間盡皆熄去。樓衣少年突然站起身子,道:“咱們該走了。”
江曉峰道:“到那裡去?”
褸衣少年道:“閣下如是沒有別的事,那就跟著小要飯走走,如若有事,那就請便了。”
江曉峰突然啊了一聲,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褸衣少年道:“你明白什麼?”
江曉峰道:“朋友有心救我了,打死幾乎害我走火入魔的野兔。在此地生火烤食,分明是有心為我護法,這番思情……”
褸衣少年微微一笑,接道:“這也是巧遇啊”
江曉峰搖搖頭,道:“世間那有這樣的巧事呢?”
褸衣少年笑道:“不管是不是碰巧,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也不用再談它了。”
江曉峰嘆息一聲,道:“見臺救了在下,我還未請教兄臺姓名。”
褸衣少年笑道:“人家都叫我小要飯的”
江曉峰接道:“兄弟姓江,名叫曉峰。”
褸衣少年道:“江兄是非要逼我說出姓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