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但他一心在乎的不是錢,而是那個讓他斷子絕孫的兇手!臨上車時,趙大爺一再提醒我:“小峰啊,一抓到那個挨千刀的楊帆,你就給我電話!啊,電話……”我只有默默地點頭,然後目送兩位蹣跚地走上火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趙一平的骨灰帶回了故鄉。火車啟動,趙大爺沙啞的哭聲,夾雜著悠長的鳴笛,像盤旋在城市灰暗上空的鴿子。
我是從火車站步行回學校的,從中午一點到下午四點半,我的腳走得像灌了鉛般沉重。但正是像這樣的自我折磨,減少了我對一平死去的悲哀與愧疚。走過石門大橋時,我在橋中央良久地佇立,一輛又一輛的汽車飛馳而過,我感受到了橋身劇烈的顫抖。
看著灰白天際中蜿蜒東去的江水,我無法感知,趙一平在短暫飛行中擁有的刺激與撞擊地面時萌生的快感。有那麼一會兒,我也想飛身一躍,追隨趙一平的飛翔。但是後來,我彷彿又聽到了趙一平的呼喊,他對我說:“你不能來,你要照顧你的父母,你要照顧我的爺爺,你還要,照顧我們兩個人的楊帆。”
我的天空在行走中逐漸明朗。我終於完全接受趙一平已死的事實,我終於清醒地意識到保護楊帆生命的重要性。租了三張碟子,回到住處。開門,我揚起手中的光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而此時躺在沙發上的楊帆,正在她蒼白的痛苦之中倍受折磨。
——經過四天精神及身體的折磨後,楊帆終於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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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荒地 與正義狹路相逢(1)
第三章 荒地 與正義狹路相逢
我們的感情變得模糊不清,就像性障礙者服用“偉哥”一般,只有說起死去的趙一平時,才覺得彼此之間關係曖昧情感深厚。我真怕有一天,當我突破重圍與楊帆Zuo愛時,我們非要大叫大聲“趙一平”才能激起性慾來。
感冒。高燒。
我如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在屋中來回踱步:怎麼辦?怎麼辦?
想了很久,我終於給成都的哥哥李小山打電話,亂七八糟地問:“哥,重感冒加高燒不止該怎麼辦?”李小山風趣地說:“這簡單,送醫院唄!”我說:“我們現在不在城區,只有藥店,該給她吃哪些藥?”李小山擔憂地問:“那你先量量她的體溫?”我就急躁了,說:“哥,我沒溫度計啊!”“藥店有賣!”
“41。8度!”
“啊?你怎麼不早發現?燒得這麼厲害,要死人了!”哥哥在電話裡大驚失色。
我心冰涼。只聽哥哥在那邊一陣搗鼓,列了好幾種藥物,說:“不弔鹽水,危險得很啊!你們到底在哪裡?”
擱下電話,我飛速狂奔至附近的藥店,花了一百二十二塊錢才買全大哥所列的藥物。李小山說這些藥是在沒醫院的特殊情況中選配的,第一次這樣試,不知道靈不靈。
按照指示我給楊帆灌了幾種藥,她氣息奄奄地睡了過去。我在旁邊不斷地更換著溼毛巾,一邊凝望著她晶瑩的睫毛,一邊撫摸著她柔順的長髮,但覺心痛不已、酸澀不堪。換下來的毛巾像開水一般滾燙,看著楊帆烏青哆嗦的嘴唇,我真怕她馬上就要走向死亡——假如她死了,我也便失去了活著的勇氣與動力。
到半夜的時候,楊帆被高燒帶向了癲狂。可憐的小女孩一會兒厲聲高呼,一會兒慘然低吟,身體蠕動得就像一隻浸泡在酒精中的蚯蚓——拼命地垂死掙扎。我又給她服了幾種藥,楊帆這時卻清醒過來。我大喜過望,興奮得跳了起來,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