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常讓他茫然,他的全部思念都縈繞在他的終身伴侶身上。
幾個月來,地中海阿爾及爾城的壯麗景色總算多少消解了他心中的憂鬱,特別是阿爾及爾最好的醫生斯特凡博士把他發炎的肋膜和左胸裡的積水抽出來後,他的身體狀況更有好轉。
5月,馬克思叫一位阿爾及爾的理髮師給他把鬍鬚和長發剪短,並且拍了一張照片分別從馬賽寄給了他的孩子們和恩格斯。馬克思取笑自己改變了的儀容並且高興地著了色,彷彿要讓自己的形象在他的夫人身邊重現似的。
馬克思又轉到了瑞士的女婿龍格家裡住了,山區的新鮮空氣和硫礦的溫泉對他的療養更起了作用。
9月,他欣然回到倫敦,先同恩格斯一塊住了幾個星期。
馬克思又回到了梅特蘭公園路自己的家裡,回到了同燕妮生活過的地方。時間,如同純淨的水一般,從金砂中淘洗著自我,過去夫妻間微不足道的口角、不滿或是委屈早蕩然無存了,馬克思從這個房間走到那個房間,好像在尋找著什麼。他在自己的書齋裡背著窗子站了好久。可怕的悲痛使他極其消瘦和蒼老的臉抽搐起來。&ldo;燕妮,燕妮……&rdo;
抽泣聲驚醒了琳蘅和愛琳娜,幾經勸解,馬克思才漸漸安定下來。
身體一有好轉,他心裡又燃起了一線希望。抓緊校閱《資本論》第一卷的第三版清樣後,完成第二卷的付印,而將《資本論》第二卷獻給自己心愛的亡妻。
然而,入冬後身體又很難支撐起來了。加上大女兒燕妮生下第六個孩子的第三代&ldo;燕妮&rdo;(為紀念母親起的名)後,不久也病重垂危,這給馬克思的精神又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轉入新年,馬克思的身體狀況更為惡化,身體開始消瘦下去。
1883年1月10日,馬克思給恩格斯寫了最後一段話:&ldo;奇怪的是,現在每當神經受刺激,我的咽喉就被卡住,就像紅色沃爾弗(已故的斐迪南&iddot;沃爾弗)卡住自己的兄弟‐‐糧食投機商一樣&rdo;。
1月11日,馬克思獲悉女兒燕妮在巴黎逝世的訊息,他的心裡一時很難接受,幾分鐘像癱瘓地倒在安樂椅上。
琳蘅真像母親關心&ldo;大孩子&rdo;似地護理病人,她常常一連幾個小時坐在馬克思身邊,內心還要盡到女友燕妮相托的一份心願。恩格斯堅持每天都來看望馬克思。
3月14日,倫敦的上空布滿了初春的濃霧,棉絮一樣的霧團極力穿過窗戶透進室內來。
馬克思坐在他的安樂椅上。
從來都不閒著的琳蘅坐在一個角落裡為馬克思編織一副能坐在辦公桌上寫作戴著禦寒的手套。
電鈴突然拉響,琳蘅趕忙下樓梯為來訪的客人開門。來訪的原來是恩格斯。
&ldo;尼姆,他怎麼樣?&rdo;恩格斯低聲地問。
&ldo;他坐在安樂椅上,&rdo;琳蘅一邊回答,一邊急急忙忙地走上樓去,又轉身來對恩格斯小聲說:
&ldo;您請進,他快睡著了。&rdo;她請求地作了一個手勢。
當恩格斯同琳蘅走進房間的時候,偉大的思想家卡爾&iddot;馬克思已經安靜地長眠了。
他在兩分鐘內停止了脈搏和呼吸,安靜地無痛苦的永遠地睡著了。只是在睜大著眼:看著桌前未定稿的《資本論》第二三卷的草稿,盯著自己未竟的事業,等待自己親密戰友的到來……
恩格斯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卡爾&iddot;馬克思,這位倫敦&ldo;二老&rdo;的剩存者用手沉重而輕輕地合上了戰友的眼睛&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