貸款? 吃粥屙硬屎?好呀你們……貸多少?”
“三十萬左右。”
“呀?三十萬?……”家業又驚道,“你們瘋了?我這把年紀啦,還沒聽見過這麼多錢呢。不行,萬一搞砸啦,你們拿啥去還?拿命?我這個家,砸鍋賣鐵不值幾個錢,你要連累我背黑鍋,死不瞑目呀?不,這事關身全家性命的大事,我決不答應!”
“可種出的花,怎麼賣?老叫鄉親們天天頂風冒雨,跑幾十公里外去賣?他們受得了嘛?”
“這個……你們老變法子套我,我……你改天跟鄉親們講吧。哎,鐵米,你保證這茉莉花沒根枯葉落日呀?到那時,廠子咋辦?你不見這幾年,鎮裡叫種這種那的,可到頭來誰關心過結果呢?勞民傷財,最後苦的還是我們農民!哎,閒話少講,回去睡覺。”見到家門,家業加快腳步,一腳踩滑,險些跌倒。
“爸!”鐵妹急扶他道,“沒傷身子骨吧?”
“沒礙事。”家業掙脫手,快步進入門去。
打著電筒,望著家父,,一瘸一拐,有些蹣跚,鐵妹心酸,淚如雨下。近得房間,見妹早睡,鼾聲漸起,她忙寬衣,上床就寢。一週之後,鐵妹飯後,召集家人,在屋簷下,開家庭會,商討平地,建花茶廠。
“臨時喊大家來,主要討論平地建花茶廠的事。其實,這個問題,我早跟爸講過……”
“不用講啦!我不同意!”
“到底為什麼?……”鐵妹乞望父親。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沒那麼多廢話!”
剛開完會,慘遭*,鐵妹驚愕,眾人驚呆。這樣家會,從未發生,鐵妹紅心,就像寒冬,水淋頭腳,全都涼透。她含熱淚,不知所措。
“哎喲,老頭子,會剛開,還沒聽孩子們的意見,你就這個態度?你一個人能頂天立地?”人稱“黃臉婆”、“苦菜花”的梁秀梅,六十掛零,發已花白,高薄個子,有點駝背,慈祥臉膛,常掛“川”字。跟夫講話,字字掂量,態度誠懇,語氣堅定。她善觀察,見夫板臉,沉默抽菸,眼瞭鐵妹,心喜道,“鐵妹,講吧,爸正等著呢。”
“好吧。”鐵妹雖有點氣,但仍微笑道,“這幾日,我和小弟反覆丈量近村口我們家那塊山地,平地費三萬左右。”
“光平地就要幾萬多呀?!……”眾人驚呼。
“哼!別說3萬,就是3塊,我也沒有!”家業氣乎乎道,“要老命有一條!”
“爸,你別操心,一切有我負責。”
“姐,旁邊是羅肆家的地,泥往那堆?”
“前面兩個大水坑,填平有用,一舉兩得。”
“可有張水塘是羅肆家的,你沒忘吧?”修義問,“推土機如何進得村來?”
“何止這些?半路拐彎處,還有長的畲地呢!”家業插嘴道,“這隻攔路虎你咋搬?哼,做事老天真,心血來潮。村裡事呀,我見得多羅,啥事能辦成?……”說著又抽菸。
“爸,這個你別擔心,我早跟村長講妥啦。他說,為村裡人儘快富裕,其願用畲地作路基。作為補償,日後花茶廠開工,要他兒子入廠工作。其他幾戶,也是如此。”沉思一會,鐵妹又道,“爸,我考慮再三,覺得我們家那幾畝地實在太小了。人家縣城裡邊的,我考察過,少的十幾畝,大的二三十畝呀。所以,我想跟羅大伯……”
“又是羅大伯!聽見這名字,我就氣,就煩,就暈,就噁心!我死也不求他!……”
“爸!你真是……”修仁終忍不住道,“妹妹這次回來種花辦廠,全是為我們好呀!你看看,我們的房子,像個什麼窩?弟弟的婚事,為啥老不成?你老跟羅大伯慪氣,害得我們左右為難。家和萬事興,你都不懂?你都這把年紀了,還這樣倔犟,你有能力改變翰橋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