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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著耳朵聽著遠處追兵的動向,等著歸瀾站立而起,它再也不敢停留耽擱,又開始發足狂奔。

歸瀾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完全透支了體力,跟著跑了沒幾步,再度倒地徹底昏迷不醒。

馬兒意識到鐵鏈那一端的人又倒在地上,它的跑速降慢了一些,左顧右盼尋了一處荒草叢生能完全遮沒它高大身體的地方又停了下來,然後它守著歸瀾安靜臥下,大大的黑眼珠裡流轉著擔憂和歉意。

天邊一道閃電劃過,滾滾驚雷傾下淒涼秋雨,打破了黑夜的沉寂,一點一滴越下越緊。

馬兒知道傷口沾了水會痛,它卻不敢有大的挪動不敢再繼續跑去尋避雨的地方。它反而是迅速起身,小心翼翼舒展四肢,走到歸瀾身體上方,用它的身軀盡最大努力為歸瀾遮擋風雨。因為它看出歸瀾已經無力爬起,已經因為它的拖拽傷痕累累鮮血直流。

無論馬兒多麼努力,畢竟無法將歸瀾全身都遮住,冰涼細密的雨滴不斷落在歸瀾的身體上,刺激著他那些綻裂的傷口,就如同被一盆盆冷水潑灑。他終於又痛醒過來。

歸瀾睜開眼,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馬兒身下,那馬兒為它遮著大半風雨。馬兒明明有傷,剛才還怕水沾了身,為何此時肯為它遮雨,沒有跑去尋個地方躲避呢?難道馬兒是不忍拖拽他,體諒他受傷難過麼?這馬兒真是聰明善良啊。

歸瀾緩了片刻,再次掙扎爬起。馬兒意識到歸瀾站起身,它高興的將頭湊過來,表示親暱。歸瀾撫摸著馬兒的鬃毛,看著雨水沖刷它的傷口帶出血絲,心有不忍,喃喃道:“傻馬兒,你跑你的就是,去尋個避雨的地方,不必管我。”

馬兒打著響鼻,一臉委屈,倔強地站住不動。

歸瀾拍拍馬脖子催促道:“還不快跑?我可以跟上的。”

馬兒將信將疑,向前跑了幾步,扭頭向後看。只見歸瀾一手捂著肋下斷骨,一手攀著鐵鏈條艱難抬腿,身體顫抖晃動,移動極為緩慢,臉上神色痛苦非常。

馬兒再度停下,回到歸瀾身邊,屈了四肢臥在地上,用嘴叼住連線歸瀾手腕的鐵鏈,那意思好像是叫歸瀾騎到它的背上去,它願意馱著他一起上路。

歸瀾苦笑,指了指腳下鐐銬。他這等低賤奴隸,被鐵鏈束縛肢體,是沒有資格也根本無法騎馬的。

馬兒看出來是那段鐵鏈阻撓了歸瀾騎上它的背,它賭氣地抬蹄子狠狠踢了踢歸瀾拖在腳下的鐐銬。不過鐵鏈堅固,馬兒再怎麼踢也無濟於事。

歸瀾溫柔地捋著馬兒的鬃毛,安慰道:“別生氣了,我扶著你走慢一點,應該也可以的。”

馬兒通曉人意,點點頭,繞到迎風的那面擋雨,讓歸瀾倚靠著它的身體,小心地配合著歸瀾的速度,一人一馬遲緩地向前移動。當它覺得歸瀾體力不支就會停下休息,當歸瀾拍它示意可以繼續,它就會聽話地再前行。

走走停停,一人一馬已經相當默契,無需歸瀾動作言語,馬兒就可以充分領會歸瀾的意圖,歸瀾也摸清楚了馬兒的脾氣。

馬兒夜間能視物,歸瀾內力精深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得比常人遠。一人一馬很快發現了能避雨的地方。可惜他們還沒有走到,歸瀾就聽見身後一隊人馬飛奔而至,越來越近。

雨中,龍傲池清冷的聲音喊著歸瀾的名字,竟似透著焦急和擔憂。

歸瀾的心一沉,他想起軍中條律規定,軍奴私逃被捉回去要打一百軍棍,多數是熬不過酷刑直接被活活打死,少數幸運的能剩一口氣,活過來就被斬去後腳跟還必須終生戴著特製的笨重鐐銬,走路都艱難再不可能奔跑。他這樣的賤奴拐帶著龍大將軍的寶馬逃逸,害得大將軍親自冒雨來捉拿,這種重罪不曉得等待他的會是怎樣殘酷的處罰。

36如此調教(下)

龍傲池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