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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臉,又復惶恐。

「妳、妳的臉!」

慘了,忘了掩飾。荒厄那傢伙指爪長,就算打鬧也留痕了。我趕緊抹了抹臉。若

說荒厄把生氣反灌給我有任何後遺症…全身面板轉成細鱗說不定是最好的一樁。

跟記憶金屬一樣,好用的很。

我將臉一抹,「我的臉怎麼了?」

她的眼睛幾乎突出來,「剛剛妳明明滿臉傷痕。」

我攬鏡自照,「有嗎?大概是光影造成的錯覺吧。」

他們的音樂會是很有趣,但後來我都用「不諳樂理」這個理由推辭過去了。

一次我可以遮掩過去,兩次三次…我沒把握。

這城市的怪談不需要我大力添補了。

就在某個熱得發昏的夏日午後,唐媽媽卻提早下班了。笑嘻嘻的,在廚房忙個不

停。

住久了,就知道意味著什麼。我望著廚房,小小聲的哀叫,「…又有客來?」

唐晨噗嗤一聲,「妳怎麼這麼不愛與人交際?我真怕有一天妳跟著伯伯出家去。

「不錯的提議。」呻吟一聲,我趴在沙發靠手。

但好一會兒,唐晨卻不說話。我抬頭看他,他拈著白子發愣。我仔細研究了一下

棋盤。我的圍棋還是來唐晨家,唐爸爸教我的。他常說我雖然處決明快,但過度

心慈意軟,不忍棄子,往往因此全盤皆墨。

我想唐爸爸說話含蓄,事實上就是我棋力低微,唐晨要讓我十五子才能勉強消遣

消遣。

看起來我快輸了,他隨便丟也贏,有什麼好發愣的?

「…妳出家去,我也只好去做和尚了。」他咕噥著,興味索然的將棋子打亂。

「你這個…」我發起怒來,掛圖對景,我不怒反笑。我想到紅樓夢裡賈寶玉跟林

黛玉說,黛玉死了,他就要去做和尚那段。

「家裡幾個姊妹,趕明兒都出家,你有幾個身子做和尚?」我依著紅樓搶白他。

他卻不回嘴,反而有點生氣的別開頭。

哎唷,這個人,越大越成了個孩子。我倒有點不安,「做什麼啦,真是…我帶著

荒厄,能哪裡出家?幾時有帶著妖怪修行的出家人呢,笨喔…」

他這才臉色稍霽,慢慢的收圍棋子兒。

「就算是出家,我們…是知己。」我暗罵自己臉紅個屁,「哪會有什麼不同?」

「妳出家我還在紅塵…這一層,可隔得遠了。」他低頭收棋盤,「妳又不是真心

出家的,只是不慣與人交際。不慣就不慣,別因此入什麼空門…入了空門,規矩

又大…」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呆子想得那般的遠。但想想,他和青梅竹馬,原本以

為鐵打不動的女朋友分手了,難免覺得世事無常。會想抓個不變的關係也無可厚

非。

別看他人緣好,他自認「寡人有疾」,又身耽九災八難,真心來往的至交沒幾個

。真稱得上「知己」二字的…也不過一個陰陽怪氣的我而已。

「你別累慌了出家,我就不入空門。」我幫著收拾棋盤。

向來溫和隨緣的他卻認真的說,「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我隨口應了。

這傢伙還硬要跟我三擊掌,我被他鬧得哭笑不得。「好了,掌也擊了,我去幫幫

伯母。」

「她哪要妳幫忙,等等也是趕出來。」唐晨笑。

果然唐媽媽死都不要我幫忙,要我別破壞她的樂趣。我摸摸鼻子走了出來,唐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