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關係錯綜複雜,我真搞不來這一
套。
住了半個月,我才稍微自在一點。
唐晨陪著我到處跑,鄰居的眼光讓我如芒在背,但久了也習慣了。唐家爸媽都愛
朋友,常常有人拜訪。我只要出來打聲招呼,吃個飯就可以走了,唐晨可要留下
陪客。我說我要「養靜」,居然這鳥理由被接受了。
「小小年紀,養什麼靜?」有的客人會問。
「你不知道呢,她是虛柏的關門弟子。年紀雖小,已經很有本事了。」唐媽媽會
帶種與有榮焉的煥然說。
「虛柏居士收徒了?這還真是沒有的事情呢!」大半的客人會驚呼。
我乾笑兩聲,趕緊退回客房。按著心臟,大大的喘口氣。我寧可再去滿山打妖怪
,也好過這種社交生活。
…我是不是已經回不到正常人的常軌了?
正在暗自悲傷的時候,玻璃窗傳來刮搔的聲音,「…一根指頭,或幾滴血。」濃
重的黑影帶著血腥味,屈在窗臺外。
「你沒瞧見我心情很壞?」我用鼻孔看那隻不識時務的小妖怪,「趕著投胎?」
我不過是心情不好,哪知道那個妖怪嚇得頻頻磕頭,慌得從十四樓跌到樓下,發
出好大的聲音。
雖然是隻很小的精魅…但我用眼光就可以嚇跑妖怪的這件事,還是讓我悲傷得無
法壓抑。
門一響,唐晨走了進來,遞了兩個菜包給我。「不喜歡熱鬧,嗯?晚餐也沒見妳
吃什麼。」
我咬了一口,輕輕嘆了口氣。「我乾脆去跟伯伯學辟穀好了。」
他挨著我一起坐在床緣,摸了摸鼻子,「我爸媽都是好人。」
「嗯。」我應了一聲,「是我…我不習慣與人相處。」
「…我知道很委屈妳。」他低聲說,「但妳沒陪我回來,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
面對。」
愛情真是一種具有破壞力的東西。摧毀的不是雙方而已,有些時候還會摧毀到雙
方的家庭。
「我還得謝謝你邀我來度暑假呢。」我吃掉一個菜包,唐媽媽的手藝真是好得不
得了,「不然我得流落街頭了。」
他好一會兒不說話,「蘅芷,妳真的體貼又善良。」
「神經喔。」我用手肘頂了頂他,「是不是兄弟呀?說什麼話來。」
他低頭,露出非常難過的神情。我知道他儘量壓抑著,好似一切都完好如初。他
甚至可以跟偶遇的玉錚打招呼,在兩家父母之前神情平靜。
他這樣的人,不懂得呼天搶地,怨天尤人。但悲傷找不到出口,就會找健康的麻
煩。
硬著頭皮,我握了握他的手。
這卻讓他笑出來。「蘅芷,妳冒蕁麻疹了。」
…我對這種體質,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住上一個月,我稍微習慣了一點。世伯給我的身分真是個上好的擋箭牌,我不管
多怪,唐家爸媽都可以接受。
只有回我在廚房喝水,聽到唐家爸爸憂慮的問,「小晨,你若喜歡蘅芷也沒什麼
關係…但道姑可以結婚嗎?」
「爸!」唐晨叫了起來,「別胡說了,讓蘅芷聽到可怎麼辦?沒那種事情!」
「你這孩子心實,和玉錚剛分的時候…唉。天涯何處無芳草呢?我瞧蘅芷也是安
安分分的…女孩子本來就不是隻看長相。但她到底出家沒有?還是我找虛柏問問
…」
「爸,別亂了,」唐晨更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