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年輕一些的聲音說：“同志，一共一塊二。” 蘭芝付了錢，拎著油紙包好的點心，若有所思的牽著小黃。 突然覺得背後一涼，猛地回過頭去，正跟那男人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目光對上。 可惜，沒看到他的臉，因為男人竟然戴著口罩！ 現在哪有什麼講究衛生，就連醫院的口罩都緊張，大廚房的師傅有時也會要求戴口罩，只是一來不方便，二來口罩是緊俏貨。 小地方的一個小售貨員還能戴上口罩。 蘭芝不由得又多看了兩眼，店鋪已經去了新的客人，蘭芝也看不出什麼來。 只好回去。 反倒是小黃不願意回去，蹦蹦跳跳的還想往外跑。 自從上次人販子的事情之後，團裡雖然沒有下達書面的檔案，也是很重視軍嫂們的安全的。 規定了幾點從家屬院出來，幾點之前準時回去，不然就要挨處分。 大家都自覺的很，蘭芝可不敢再出亂子了。 一把撈起小黃來，抱著回去。“你這傢伙，再大一些，媽媽就抱不動你了。” 只是在廢品回收站鑽來鑽去的，還是有些臭臭的，“小黃該洗澡了。” 看到蘭芝去去就回來，王秀琴也放下心來。 在軍車這裡，能看到蘭芝的身影，王秀琴這才放心蘭芝出去，上次的事情在大家心裡都留下了陰影。 這不葛老太都好久不進城了。 吃的都是申大軍派人採買的。 誰讓人家是團長呢，沒人敢說一個不好。 搞不好就是因為人販子的事情，團裡才要開一個軍人服務社，迫在眉睫了。 小黃一個縱身，就跳上車去，引得眾人一票歡呼。 蘭芝也緊隨其後爬上去，大家都陸陸續續的回來。 司機點點人數，確認無誤才回去。 這次的嫂子都是爽朗的人，沒有主動把話頭轉到蘭芝的身上。 只是很喜歡小黃，想逗逗又不敢。 “今天出來可是撒歡了，身上髒，嫂子們就別逗他了。” 剛才就有人注意到蘭芝身上也有些髒，“你們這是去哪玩了，弄得這一身。” 蘭芝淘到舊書的事情，沒想隱瞞，現在離高考的春風吹過來也沒幾個月了。 之前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只帶了一部分的書，現在的書才是全套的。 多出來的，到時也可以給有需要的人用。 對外則是聲稱：“我之前讀到高二就沒有再讀下去了，我爸知道後很生氣，我想著以前成績還不錯，自學一下高中的知識。” 現在能有學上的，都是家裡富裕的，或者是父母開明的，尤其是女人家。 更懂的能讀書認字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 有人想到自己的遭遇，什麼都要給哥哥弟弟讓路，不由得紅了眼眶。 “讀書好啊，是該看看書，不像我，只認識自己的名字。”紅了眼眶的嫂子羨慕的說。 王秀琴自豪的看著自己的妹子，“等俺家的。兩個孩子再大大，也要送去上學了。” 大妮如今也有個8歲了，徐大海平時會教點東西，不過工作忙，教了上次沒下次的，大妮也記不住多少。 駐地附近，荒涼的很，也沒個學校。 蘭芝突然意識到，比起軍人服務社，孩子們的教育，是最先提上日程的。 九年義務教育還早得很，現在上學是要收費的。 供一個孩子上學都很困難的，這也就是女孩子大多大字不識幾個的緣故。 蘭芝很想做些什麼。 只是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微弱，光是老師就不好找。 軍嫂待業的有的是，認字的卻沒幾個。 蘭芝想了一些有的沒的，轉念一想，他們又不知道將來可以考大學，草草讀個小學，將來學一門手藝，接父輩的班。 總不能現在就去說，你們都去好好學習，將來當大學生，光宗耀祖呀！ 她自己看看書學學習，就已經夠引人注目的了。 聽著嫂子們的談笑說話聲，蘭芝也加入進去。 等回到家，來福不開心的在院子裡尥蹶子。 氣蘭芝帶著小黃不帶他出去玩。 洗乾淨手的蘭芝，先給來福一塊長壽糕吃，來福除了不能吃肉，少都吃，吃的津津有味的，好哄的很。 買回來的牛骨，蘭芝先泡在大盆裡面，泡完牛骨，水缸裡的水就見底了。 蘭芝挑起扁擔去打水，這次牛骨買的少，主要是為了提煉一些牛油出來。 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