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孔凡高沉吟半晌,說道:“雲錦新建,能自保就不錯了。能每年以遞增的勢態。上繳利稅。那是好事兒,地委和行署自然不會干擾你薛向同志施政!”
“這麼說,孔專員是答應了!”
“對行署和新區都有利的事,我沒道理不答應。”
“那就好。我希望孔專員能提請召開地委會議,會後,以檔案的形式下達給雲錦管委會!”
空口無憑,薛老三自然更相信白紙黑字。
“明天中午,你到我辦公室取檔案,下午,我希望你能親自接了張徹,嚴寬,蘇全。蔡京四位同志,同車返回雲錦!”
孔凡高真沒道理不答應薛向,他也相信周道虔也定然萬分樂意促成此事。
因為,若用發展的眼光看整件事兒,只要張徹等人順利返回雲錦。將亂局撩撥得更亂,活土匪勢必倒臺。
那今次活土匪要的什麼條件,都是鏡花水月,半點意義也無。
這就好比,明知張三得了癌症,三天後必死,許諾第四天給張三黃金萬兩又有何妨?
果然,次日中午,薛老三準時造訪孔凡高辦公室,由宋昆親自交付他一份蓋著地委,行署兩方大印,以及簽了周道虔,孔凡高大名的檔案。
得了檔案,薛老三也遵守承諾,招來老蔣的車,載了張徹四人,同返德江,至於那幾人未盡之任務,薛老三隻字不提,好似沒這回事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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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的臘月,通常已嗅到春天的味道,可偏偏今年冷得厲害,昨夜又下了大雪,一大早,薛向便帶著戴裕彬和後勤股的同志,準備了三輛馬車,車上載滿了物資,開始了艱難的困難戶家訪。
如此大的雪,缺衣少食的群眾,薛老三自不能不管。
這一訪,便是十多個小時,除了給困難戶送上糧油,棉被,遇到特別困難的,說不得還得幫著加固屋瓦,馬不停蹄,滿車去,空車返,載著一身疲乏,回到辦公室,屁股沒落穩,麻煩便又找了上來。
江方平氣沖沖撞進門來,還沒落座,便嚷嚷出聲,“首長,他們這是不要臉了,肆無忌憚,太肆無忌憚了,半點組織原則都不講了……”
江方平好一通發洩,才住了嘴,戴裕彬趕忙遞上一杯茶,道:“到底發生什麼了,把您氣成這樣。”
江方平接過茶杯,一口乾了,“還能有什麼,某些人太不要臉了,咱們雲錦新區不是剛完成了各個科室的領導調配麼,你們猜怎麼著,我今兒在組部看到檔案了,雲錦新區七大辦公室,除了趙明亮,蔡京,其餘五位主任,全部被選去這一期地委黨校進修,除此外,新區內,還有不少首長選中的幹部,被塞進了黨校,哼,就是搶班奪權,也沒這麼刺羅羅的,新區的幹部哪個不是剛調過來,穩定第一,哪有這邊剛搭起班子,上邊就緊趕著拆臺的。”
戴裕彬傻眼兒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首長趁著逼得張徹幾人離開,早成新區權力真空之際,完成的人事佈局,差不多全部落空了。
周,孔二人這是隔空發力,擺明了跟首長過不去,將在下面的幹部中,給首長的威望造成巨大的打擊,人心所向,勢之所在,首長危險了。
就在江方平憤怒,戴裕彬驚恐之際,薛老三風清雲淡地擺擺手,“預料之中的,便宜哪有被咱們佔盡的時候?”
嘴上如是說,薛老三心裡頭著實有幾分無奈,這就是越階戰鬥的困難,他處心積慮佈局,得來的優勢,上位者只須輕輕一擊,就能輕鬆將這些優勢抹平。
好在,他薛老三早做好了迎擊的準備,就等即將到來的一戰,徹底底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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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年關,果然忙碌,薛老三又回到了那種白天,晚上連軸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