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臉上,心中緊張到不行。
他生怕薛向吐出個肯定的答案,這位心大得沒譜兒的首長,搞不好真能幹出這事兒來。
果不其然,怕什麼還就真來什麼。
薛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嗨,這人還真不能長久在一塊兒待,越待久了,越能發現彼此的缺點,難怪兩個人戀愛的時候甜甜蜜蜜,真到一塊兒過日子,沒幾天又相互受不了了,不是馬勺打鍋沿,就是鍋蓋碰鍋鏟,小戴啊,我看你小子也一樣,越跟你小子處,就越發現你小子身上的毛病,我打個電話,你小子也不知道迴避,聽也就聽了,還敢湊到我面前問東問西,慣得你,等我真回了京城,你小子還不得替我當這個副市長啊。”
戴裕彬顧不得惶恐,緊走幾步來到薛向身側,頂著一張緊急集合的瘦臉,急急道:“首長,不是我說您,您也實在是不讓人放心,這都什麼時候啦,您怎麼能回京城?眼見著德江都得亂成一鍋粥了,您這會兒回去,合適嗎?再者說,您一離開德江,那咱們這些人不就成了一盤散沙,人家曹書記可不是吃素的!”
“屆時候,收拾起咱們來他可不會手軟,再說句不中聽的,我敢打保票,您這回定是離開容易回來難,以前又不是沒有這種情況,您剛一走,人家就拉開陣勢,布好陷阱,等您回來鑽,往常也就罷了,那是情非得已,且情勢還有得緩和,可現如今,正是關鍵時期,又沒什麼大事,您又何必要一意孤行呢?”
戴裕彬字字句句含血帶淚,真是激動到了不行,就差以頭嗆地,玩兒命死諫了。
薛老三道:“得得得,你是越說越來勁兒,你怎麼就知道我回去,就沒有天大的事兒,再者說,你小子憑什麼就臆測,我這回一走,德江就非得亂,你這種想法是不是太主觀狹隘了?更何況,有你戴處長,江局長在,這局面怎麼可能亂?你們不是挺會安排,挺有主張的嘛,我相信我即便是不在德江了,有你們幾位在,一定能穩住局面,開創未來。”
最後一句話,薛老三是笑著說出來的,可聽在戴裕彬耳裡,不弱霹靂驚雷,擊得他渾身的汗毛都站起來了。
薛向此話一出,戴裕彬哪裡還不知道,昨日的密會,首長定是知道了,他真是不勝惶恐。
要說,昨天的聚會本就是薛向小圈子裡為薛向抱不平而聚集起來,討論的也主要是替薛向出氣,如何防禦,反擊對手。
按理說,不算出格!
可放在政治場中,尤其是戴裕彬的身份而言,那就是太不合時宜了。
這叫以下斷上,自作主張,身為上位者誰願意有個自作主張,不受控制的貼心人。
戴裕彬這個秘書,原本就是薛向政治屬性的附屬物,本就不該有什麼獨立思想。
可現在倒好,他這個秘書,揹著首長,去和首長圈子裡的幾位搞起了秘密聚會。
任何人只怕都不會喜歡這樣自作主張的秘書,哪怕該秘書的動機完全是好的。
“首,首長,我,我……”
戴裕彬低著頭,漲紅了臉,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
薛向擺擺手道:“小戴啊,用不著道歉,我又沒什麼損失,你該道歉的是你自己,證明你小戴在政治上還很不成熟,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今天我要著重告訴你的是,陰謀詭計從來都不是咱們黨內政治生活的主流,只有堂堂正正,才能立得住腳,站得住身,領袖說得好,多用陽謀,少弄陰謀。”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不要太高看自己,不要太相信圈子,更不要低估敵人,有些時候有些事,往往就是因為潛用陰謀而致反噬,你們呀,總愛把簡單的問題搞複雜,把複雜的人想得簡單了,這樣幹,遲早是要吃大虧的。我今天點你一句,希望你能永遠,畢竟,咱們相識一場,又在一起工作了這麼久,有這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