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這漫長的時光裡,吸取了多少來自地獄的沉澱和詛咒,漸漸浮現凝固的症狀,甚至,彷彿病毒一般,向著正中開始匯聚……
不,應該說,從正中,擴散。
可是汙染源在哪裡?
他為什麼找不到?
還是說,他自己本身早已經……
在那一瞬間,工程師彷彿明白了什麼一樣。
看向了艾晴。
艾晴也在看著他。
他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彷彿無法接受這一現實。
“原來,如此麼?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不,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應該早點發現的,可惜……”
他看向手裡的槍,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來櫃子裡那一瓶已經開封了的酒,自嘲一笑:“真想和大家一起去喝一杯啊。”
最後那一瞬間,他看向了艾晴,微微點頭:“後面的,交給你了。”
然後,吞下了手中的槍口。
扣動扳機。
嘭!
血色飛濺。
野草自滅而亡,擴散的凝固戛然而止。
所有的寄主都僵硬在了原地,無法承受這同步過來的衝擊,迅速的陷入休克和昏厥。
倒地的聲音不絕於耳。
驚叫聲裡,有人已經舉起了槍,想要對準其他人。
陷入癲狂。
可在扣動扳機之前,便率先噴出血液,仰天倒下。
艾晴死死的握著工程師留下來的手槍,嗆咳,口中噴出了血沫。
她壓抑著怒火和不甘,回頭吶喊:“馬克西姆,你還等待什麼?把鐐銬解開!”
在那之前,馬克西姆已經飛身撲出,向著艾晴,不顧混亂中其他人的拉扯,手指按在了鐐銬上,授權解除!
“執行法令——”
那一瞬間,艾晴向著陷入不可控混亂的會議室,舉起了手,降下了來自司法部的許可權:“因破壞倫敦,危害公共安全,現對再生計劃全員施行人身監禁和強制休眠。”
當工程師死亡的瞬間,艾晴終於恍然大悟。
或許,再生計劃所遭受到的破壞,和那個多餘的參與者無關,不,倒不如說,是她自己在未知的威懾之下,陷入了本能的混亂。
下意識的搜查,下意識的尋覓線索,下意識的進攻。
卻懵懂無知的踏入了預定的歧途。
不,從一開始,他們自身的鬥爭或許就已經偏離了軌道,在無形之手的推動之下……
但一切還來得及,還能夠挽回。
只要在這裡戛然而止的話。
只要……
咔!
在許可權降下的最後瞬間,最後的破裂聲從她的耳邊響起。
一切,彷彿在瞬間凍結。
那些奔跑的人群,驚恐的面孔,向後退縮的參與者,向前衝出想要向著敵人發起進攻的人……舞動的塵埃,飄揚的血色,倒地的屍骸。
一切都彷彿琥珀一般,陷入了靜止之中。
只有一個戲謔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響起。
“他人即地獄。
在你們現境,有人曾經這樣說,我非常喜歡,形象的闡述了人類,不,思考者的本質——你們會恐懼自己之外的人,或者說,恐懼其他和自己不同的思考。
只要思考的出發點有些微的不同,就會導致天差地別的結果。誤解產生分歧,分歧產生對立,對立生成矛盾,矛盾導致鬥爭,而鬥爭帶來的血恨將一切都倒入了迴圈的滾輪。
因此,你們如此的渴望,尋求解決的方案。就像是渴望著共處的刺蝟一般。
直到最後,你們終於找到了——經過這麼多年的演化,探索,追逐和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