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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七天刑滿,林小滿重見天日的時候,傳達室就堆了一堆信件。
有蘇瑪的,蘇瑪說蘇一白得了腳氣,去了。這腳氣非常厲害,一個傳染倆,死得非常快。
有林英樹和蘇蘭貞的,林英樹說林小滿離開後,蘭島上就來了個姓李的老頭兒,這姓李的老頭跟姓秦的老頭十分的臭味相投,成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密謀什麼。
有林英才和蘇楊的,他們說喉藥吃了一個來月,好像有點效果,他們能發一些簡單的音節了,而且也教會了很多人啞語。
也有一封信是寧墨的,寧墨說他爸真的找到了個厲害的醫生,說他很好,說加利福尼亞的陽光很烈,他經常在玫瑰海岸漫布,國外的女人們很火辣很主動,熱情得他吃不消。
看這封信的時候,林小滿是低著頭的,看完之後,手就溼了。
加處福尼亞的陽光的確很烈,可加利福尼亞卻沒有玫瑰海,玫瑰海在澳洲。
看到林小滿哭了,徐衛國心裡也不好受。
寧墨的謊話儘早也得被拆穿,林小滿是個重感情的人,寧墨是她在這個時代最好的一個異性朋友,更是……她不知道的鄰家小哥哥的延續。
林小滿哭得無法自已,淚水打溼徐衛國的衣服。
“衛國,他死了,他死了,對嗎?”
徐衛國默默地看著林小滿,嘆了口氣。
“衛國,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你們都說我是福星,能帶給身邊的人幸福。如果這是迷信,我也想迷信應驗一回。
我希望寧墨不要死。”
徐衛國輕輕地拍打著林小滿的後背,像在哄小孩兒那樣哄著她。
“其實沒有人見過寧墨的屍體。寧墨最後出現的地方是泰山,他告訴別人他要去山頂看日出,然後走了就沒回來。
他所租住的那間院子的主人是個熱心腸的人,他勸過寧墨,說山太高,寧墨身子骨太弱,只怕爬不到山上就會暈倒在某處,寧墨不聽,堅持要上山。
寧墨上山後,院主人不放心,也跟著去了。
他說寧墨到了唐摩崖石刻以上,五嶽獨尊石以下,氣象臺以裡廣闊的平臺上,寧墨說那裡是封禪之地,還和院主人說了幾句話,說他累了,想歇歇腳。
院主人還說等他歇夠了就揹他下山,寧墨笑著說了好。
然後院主人說山上突然起了一陣霧,霧散之後,坐在他旁邊幾步之遙的寧墨就不見了。
他跑到山下的公安那裡報案,沒人信他所說的,還差點把他當成謀財害命的危險份子關起來。
龍五更過去處理的這件事。
龍五更說,寧墨或許真的沒有死,他只是去了某個地方。
小滿,他可能遇上了和你一樣的事,開始了他新的人生。”
林小滿抬起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睨著徐衛國,“衛國,你這扯謊的的水平,快趕上我了。”
徐衛國卻異常嚴肅的搖了搖頭,“我說的都是真的,每一個字都真。”
林小滿愣住了。
心裡突然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
如果這是真的,如果這是真的,寧墨真的有可能沒死!
寧墨,不管你去了哪裡,我都希望你能好好兒的,遇上的都是好人,好事,從此後的人生都只有美滿健康,沒有疾病苦難。
番一 我叫賀銘章
一九七四年,夏。
芙蓉花開得正豔,上山下鄉報名處架在二樓欄杆上的高音喇叭的聲音從早喊到晚。
“到農村去,邊疆去,到祖國需要你們的地方去!”
“革命青年志在四方,紮根農村紮根邊疆。”
“滾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幹一輩子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