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了靜心一眼。靜心端凝的面龐恍'著,正用一種悲傷的眼神望他。
這個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還活著……“遺詔呢?”
聽完靜心的敘述,楊劼問道。
“幾天後叛兵殺入皇宮,遺詔就藏了起來。”
“莫非在您手裡?”
“不,還在宮中。”靜心的眼裡掠過一絲淡笑,“只有我和李公公知道藏在哪兒。”
她的目光投向沉睡中的袁鋮黛兒,又是幽幽一嘆,“我已經點了她的睡穴,加上出血過多,幾個時辰內不會醒來。這孩子,雖然與她一直生分,畢竟靠她渡過了那場宮變。說到底,該感謝邰宸夫婦深明大義,一片忠心啊!”
楊劼卻恍如沒有聽見,他仰起頭,俊秀的面容掩不住的蒼白。分不清是悲了還是喜了,嘴角抽動著;從喉間發出壓抑不能的嗚咽。靜心的手放在他的脊背,涼涼的,清晰地融入在他的血肌上。
聽到這聲婉轉的呼喚,楊劼再也控制不住,直愣愣跪在靜心的面前,放聲動哭!
“我的兒子啊……”
急促地一喘,擁住楊劼跟著一起哭。床前的油燈搖曳不寧,將他們相依相擁的影糾結在了一起。
從那一刻起,楊劼清楚地明白,以前那個渺小平凡的楊劼消失了。
以後的路,註定不可平凡。
一頓唏噓之後,靜心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屢遭袁鋮胯下之辱,這口氣咱們暫時嚥著。古有光養晦、忍辱負重終於奪取皇位的例子,到了咱們母子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您說,我該如何去做?”母子相認,楊劼變得格外聽話。
“謀權大道既立,對策何難?”靜心自信地笑了,“我兒談吐清雅、又是文中佼佼者,凡事皆可大成。科考已過,目下看來,讓超重老臣舉薦你,你就順理成章入了朝廷。”
楊劼心中還是茫茫然,說道:“想推翻統正,何其難。”
靜心搖搖頭,冷哼一聲,“大國三代四任國君個個強勢,不意到了袁鋮這第五代,竟是不明國政,為人狠毒又善走權術小道,這是自毀其身啊。一旦統正駕崩,朝中大臣盼的是明君英主,豈會容忍這種人坐上龍位?這倒給了咱們一個好機會,只要朝廷有援手,廢黜這個太子自立儲君極有可能!”
“援手?”楊劼被說得心驚肉跳,急問,“母親請明示。”
“裴元皓!”
“裴元皓……您能否詳細拆解?”楊劼面紅過耳,一時竟嚅囁起來。裴元皓皓是大國王朝的強權重臣,又深得統正皇帝寵信,怎麼可能會是他?
“我知道裴元皓的軟肋在哪兒。”
靜心卻又自信滿滿地笑了。她的面色恢復了平和,此時看上去不像是深居幽寺的尼姑,反像個戰場上百戰百勝的將帥,指揮著楊劼衝鋒陷陣。唯有她的雙目閃過捉摸不透的光芒,轉瞬即逝。
她見楊劼一臉迷茫,聲音中猶帶著柔軟,安慰道:“你不明就裡,先不用探聽,裴元皓皓的事我會去解決。統正最怕的,便是權臣生變。我倆母子在此相認,天意也,不要讓任何人知曉。”
楊劼點點頭,問:“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和黛兒結婚。”
這聲音很平靜,卻如晴天一個炸雷震響在楊劼頭頂,他下意識望了望熟睡的袁鋮黛兒,剛緩過來的臉色頓時又僵了。這個時候,他想起了阿梨。
他衝口道:“我跟阿梨已經……”
“住口!”靜心一聲呵斥,也變了臉色。她點著兒子的額頭,痛心疾首道,“兒啊兒,你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怎麼還這般糊塗?你想過嗎,那個阿梨無德無恥,又自甘沉淪,就算她美豔絕倫,對你有何用處?她只會成為你仕途上的絆腳石!你若娶了黛兒,少說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