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月色下卻空無一人。裹著微微寒意的冷風將街面地上隨意散落的白紙燈籠卷得七零八落,很是有兩分悚然的味道。沒人不知道,這益州城在南瑱攻破之前是一座寧靜而祥和的小城。卻因為南瑱把戰火帶來,南瑱太子更是下令屠城,使得益州城裡的百姓死傷無數,眼下這益州城就像是被無數冤魂籠罩而散發出濃濃的死寂氣息。
葉宋帶來的將士在城外穿過了用以埋葬百姓的數個大土坑,他們訓練有素,卻也難以抑制由心而發的怒氣。
唯恐有詐,經葉宋一個手勢,這支軍隊入城以後便以飛快的速度分離開來,隱匿到了街道兩邊的月色照不到的屋簷下的陰影處。如此可以避免房頂上有埋伏而遭到襲擊。
果不其然,這就是一個天大的陷阱,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只見將士們閃到屋簷兩邊去了以後,一張天網竟隨後便從天上蓋了下來,幸好他們閃得夠快,使得那天網也撲了個空。緊接著那大開的城門被人從裡哐地一聲給關了去。葉宋等人來不及驚慌,四周殺聲頓起,熊熊火光似要把黑色的天幕都照亮,無數弓箭手出現在了屋簷上,一下子就把葉宋的這支軍隊給包圍。
一名南瑱將軍似的人物趾高氣昂地出現在屋頂之上,他昂揚著下巴對葉宋說:“若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太子殿下有令,還能饒你們……”
話沒說完,一支箭以絕對的穿透力和壓倒性的氣勢,迅猛飛來。那南瑱的將軍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只瞠了瞠雙瞳,那支箭便赫然從他眉心飛過,瞬間穿透了他的腦仁,腦漿伴隨著血霧蹦出腦外,他整個人死不瞑目地直挺挺地倒了下來,屍體擺在大街中央。
上面包圍葉宋這支軍隊的南瑱士兵紛紛都愣了。沒有人下令,他們竟傻了一般。
葉宋手裡還舉著一把機弩,彷彿射出一箭,那弦上尚殘留著摩擦的餘溫。她不鹹不淡地說道:“要打就打,要殺便殺,那麼多廢話做什麼。”說罷她一聲令下,將士們便先發制人。
除了她手上的那把機弩,另還有好幾把都帶了來,一箭一個,發箭的速度極快,且一發斃命。縱然屋頂上有弓箭手,但他們被火把的光芒照亮反而暴露了目標,就好像是安在屋頂上的一個個活靶,而他們射下來的箭於慌亂之下命中率都不高。不一會兒,兩排屋頂上的弓箭手,就被消滅了七七八八。
不曉得是誰一聲大吼,又從二樓的窗戶以及街道的拐角衝出許許多多的南瑱士兵,看那架勢似要把北夏的將士全部殲滅。
劉刖不會武功,只好躲在暗處,時不時用機弩射殺周圍的敵兵。而葉宋怕他有危險,都不敢離他太遠,白玉也在他旁邊保護著,陳明光一杆長槍使得出神入化,竟與葉宋的鞭子配合得出其意料的好。
葉宋果決道:“殺上城樓!”
如今城門已關,只有上城樓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劉刖慌忙之中道:“看樣子我軍中不是混入了奸細就是那南習容太過料事如神,竟一早就知道我們會來!”
☆、第184章:時隔幾年再相見
葉宋長鞭如虹,掃殺了劉刖身側的南瑱士兵,道:“那又如何?”
混戰之中,葉宋一回頭撇眼,渾身一震。
先前的熊熊火光搖落在地,如那白紙燈籠一樣散得七零八落,有的還點燃了白紙燈籠,襯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分外猙獰。有南瑱的,也有北夏的。
而那屋簷之上,慘白的月光如白練飄飄渺渺,落在了一人的身上。他腳下是金色的火光,彷彿是從金殿走來,渾身卻帶著惡魔般的氣息。他的一邊臉被火光鍍亮,另一邊臉隱匿在昏暗的光線當中,葉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他便是南瑱的太子南習容。
此刻正以一個狩獵者的身份出現在葉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