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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將在

王朔說得沒錯,生在琅琊王氏,就要有所揹負。

成為王氏宗主,在那個位置上,會有許多不想做卻不得不做之事。

但沒有人能勉強季凌君王若溪,只有他自己能。

從小到大,他一直在跟王朔較勁,王朔讓他做的,他偏不,王朔逢人便笑,在各方勢力間取得平衡,懷柔待下,他覺得那種虛偽的社交沒有任何意義,強者也從不需刻意討好。王朔顧全大局忍辱負重,他偏要我行我素。

無論做選擇還是決定,他都要把主導權握在手中。

他以為自己能做得比父親更好,可事實並非如此。

當初閬華宴上,他要觀塵鏡,是為毀鏡。

然而當那面鏡子出現在眼前時,他又有那麼一瞬間,想要借觀塵鏡之力復生母親,王朔,還有義姐。

無論是沒有親自動手毀鏡,還是之後阻止東宮芙放箭,他都有了私心。

猜到最開始那面鏡子是假的,芙蓉箭或許是真觀塵鏡再現塵寰的契機

他很想念母親,關於母親的記憶不會隨著時光褪色,反而在他的夢裡愈發清晰,可那只是他臆想中的母親。

他以為自己會一直討厭王朔,哪怕到現在,依然心結難消,可琅琊王氏,連同他自己,都是在王朔的羽翼下得以於鍘月之徵中保全。

他想問王朔,那時想說的是讓他按自己的方式做琅琊王氏宗主,還是按自己的方式自由地活著。

還有義姐,那個有著清淺笑容的柔弱醫女,似母親,似長姐,如同一束銀白的月光,溫暖了他整個少年時光。

他終究也是個普通人,普通人皆有所求,他也一樣,他有私心,他執念未清。

他一直拒絕成為王朔那樣的人,可最後,他發現自己還是有些像父親。

流在琅琊王氏血液裡的使命感和責任感,與他的私心纏鬥,陷入左右支絀的境地。

終究是選擇了顧全大局。

當觀塵鏡現世時,他已無力阻止。

失去了一個可能讓他至親至親之人回來的機會,他彷彿再一次失去了他們。

那些謾罵他從未放在心上,英雄也好惡龍也罷,皆是虛名。

可現在皓羽她一定也看到了鑄箭池之景,他一直以來不敢讓她知道的秘密,鮮血和枯骨,本就是他午夜夢迴時的夢魘,沉沉壓在心頭經年。

所以這一次,他又要失去……至愛之人了嗎?

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皓月在蓮塢山說過的話,他還記得。

真的……很害怕看到那雙美麗眸子裡的失望神色。

也很累啊,一直以來被琅琊王氏宗主的身份束縛,這種生來就註定要揹負許多的命運,也很令人厭煩。

黃泉君眯起眼睛,仰頭望著半空陷入沉睡的琅琊王氏宗主。

地獄蝶吸食血液的同時正歡快地煽動著翅膀,它應該從未吸食過如此鮮美的血液。

地獄蝶會吸乾被攀咬者最後一滴血為止,且這種蝴蝶遇強則強,如果是附在普通人或低階修士身上,倒是好辦,附在高階修士身上,若強行拔除,被附體者輕則神魂有損,重則或性命有虞。

鬼市從不缺稀奇妖鬼靈物,地獄蝶嘴上那支小小的吸管,能在吸食血液的同時,將人深藏內心深處的不安猶疑無限放大,越是強者,就越會將自己的心層層封得如同鐵板一塊,可惜過剛易折,慧極必傷,被地獄蝶釘上的季凌君,此番怕是難逃心魔。

在血被吸乾之前,如果有外力輔助,或可逃過一劫,但那外力,並非人人可擔之任之。

“泉哥,季凌君的朋友們來了耶!”落涯風倚著城欄,悠悠道。

“王渙!”謝霓羽已馭紅鱗匆匆趕至,無比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