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家。
他小時候就住這裡,睡在童年住過的房間裡,當晚失眠和神經衰弱的情況就好轉了。
父親跟他商量:“小夏也在這裡住很久了,他也在風鑄中國上班,梁越你看要不要就別讓他搬走去外面住了,也不方便,你們還可以一起上下班,這兒離你們企業園區也近。如果你實在覺得不行,我就讓他搬出去,去外面住……”
梁越保持修養地說:“他想住就住,一起上班不必。”
現在梁越後悔了。
他不想看見李夏煜。
一秒鐘都不想。
李夏煜抓著樓梯扶手,撓著頭跟他打招呼:“大哥……早,哦不,晚上好,這麼晚你還沒睡啊,爸爸呢,睡了麼?”
梁越沒再多看他一眼,多一眼都覺得髒。
他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全色盲的關係,梁越的情緒感知能力比正常人要差很多,恐怖片對他而言不恐怖,羅曼蒂克電影對他而言不浪漫,脫口秀對他也並不搞笑。他習慣於專注在自己的事情上,對李夏煜的恨也只在梁越沒成年的時候,剛得知他的存在時,而討厭過一段時間。
梁越的叛逆時期很短暫,後來度過了青春期,他對李夏煜就沒有任何感覺了,好的壞的都沒有。
他沒時間去討厭老爸的私生子,因為他壓根不需要父愛或者父親的遺產,這對他不重要。沒必要浪費自己的情緒。
最近這種情形產生了變化,他重新開始討厭父親的私生子。
梁越感到不公平和惱怒。
他和池曦文在一塊兒時,彼此都年輕,他要實現人生價值,沒時間關顧愛情。
李夏煜現在也年輕,可他就可以任意自由,下班
() 電腦一關,網線一拔,打電話問父母要點零花錢,就能帶男朋友去吃一頓美味,送他回家,再上床走人。
梁越失眠了。
他在腦海中無數次重置自己的選擇。
可無論怎麼選,再來一次,他在那時候仍然會選擇關上門開跨國影片會,而不是回應池曦文索要的擁抱。
池曦文也失眠了。
抱著空調被輾轉反側,有點難堪有點自責和迷茫地思考當李夏煜彎腰來親他的時候,他躲了。
為什麼要躲……
“沒關係,”李夏煜被他推開時有點受傷,隨即尾巴又搖了起來,“還是我太著急了對吧,你不喜歡我這樣我就不這樣了,我剛剛沒有忍住,對不起小池。”
他擅長道歉,教養極好。
池曦文:“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抱歉夏煜,我可能……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算起來兩人戀愛快兩個月了,池曦文不知道正常的戀愛速度是怎麼樣的,畢竟他的戀愛經歷不正常。
李夏煜試探道:“……是因為你那個前任嗎?你提過一次,他傷害過你。”他沒忍住追問,又說,“我不一樣的!我肯定不會做傷害你的事……你能告訴我嗎,他是怎麼傷害你的,綠了你還是、家暴?他叫什麼名字?我也認識朋友在美國的,我查查去,看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
池曦文搖頭,不想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對不起。”
李夏煜的懷抱堅實而溫暖,明明是他想要的。
池曦文察覺自己或許是失去了愛人和接納別人愛自己的能力,上一段感情的無疾而終對他的傷害還是太大了。
池曦文抱著懷裡的大型史努比玩偶,把它想象成小男朋友,過了很久後終於入睡。
第二天不用上班,他關閉鬧鈴,生物鐘還是在早上七點過響了。
池曦文伸長胳膊將窗簾拉緊,避免陽光照在臉上,翻了個身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