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布就當頭籠罩下來,遮蔽了他的視線,隨即一隻手緊緊捂住了他的嘴,將他強行拖進了車子的內部,再關上了車門。
驚慌和絕望。這是荊巖的第一反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旁邊的人粗暴的動作都讓他回想起前世的死亡,他已經無暇去思考原本林正欽安排的人都到哪裡去了,他的腦子裡什麼都裝不下。
車子慢慢啟動了,荊巖還能感覺到有什麼鋒利的東西抵在他脖子上,隨即前頭開車的人說道:“醒著很麻煩,直接打暈他。”
他身前的人應了一聲,下一秒,一根短棍一樣的東西就敲上了荊巖的腦門。劇痛順著頭骨蔓延開來,荊巖感覺到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流了下來,毫無疑問,是他自己的血液。
但是荊巖奇蹟般地還醒著,儘管腦門一直髮暈,但是他確實是醒著的,大概是對方看他是個宅男瘦弱得要命,所以沒下狠手吧。隔著黑布,他確信對方看不到自己究竟有沒有暈倒,乾脆順著被敲時倒下的勢頭,軟軟地靠在了座椅上。
荊巖原本以為自己會害怕得發抖,但是事到臨頭,他反而冷靜得驚人,前世的一切都在離他遠去,現在他腦子裡剩下的,只有如何獲救。
他的耳朵緊貼著座椅,這方便了將車輪那邊的動靜傳入耳中。車子開出沒多久,就是一陣顛簸,這是北校區正在整修的路,學校就在山腳下,從北校區出去的話,只有往郊區走。荊巖的心沉了下去,要是去郊區的話,他就更沒有逃脫的可能了。
車子開了很長一段時間,頭上的傷口也麻木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在流血,值得慶幸的是,這一路荊巖都是醒著的。他聽到了不少聲音,狗、鳥以及其它動物的叫聲,提醒著他對方走的是偏北的那條路,那條路上有一個寵物貿易市場。然後就安靜了下來,周圍彷彿沒有別的車子,就只剩下這一輛車在路上賓士著。
蟲鳴、鳥鳴,這是山裡。荊巖陡然一驚,一副地圖在腦海裡閃過,a市北面的郊區中有一座山,被開發商搞成了有錢人的別墅區,能在那裡有房子的,都不是什麼常人。
荊巖苦笑了一下,想想也是,要是一般人,敢動林正欽保護的人的主意麼?
車停下了,一隻手拽住了荊巖的衣服,將他拖出車來。荊巖還在“昏迷”中,所以那個人直接將他抗在了肩上,和旁邊的人嘀咕了幾句之後,就快步向前走去。
耳邊傳來喀嚓喀嚓踩著石子路的聲音,荊巖皺了皺眉,那些有錢人喜歡在自家門口鋪石頭麼?他還沒想清楚這個問題,就被人一把丟在了地面上。
從著地的肩胛骨傳來劇痛,荊巖齜牙咧嘴了好一會兒,現在他是清楚了,地上確實是有碎石。有兩塊石頭透過黑布擦到了他的臉頰,又是一陣火辣辣的感覺。
“今天流的血估計比過去一年流的都多。”荊巖也只能苦笑。
“人帶來了,就是這個,驗貨吧。”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隨即有一個人掀開了他頭上的黑布,荊巖連忙閉眼裝死,一隻手按在他頭上左右看了看,“確認無誤,你們可以走了,錢在賬戶了。”
“嘿嘿,謝謝大少。”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那群人走了。
“把他帶進去。”蹲在荊巖面前的人站了起來,朝後方說道。
立馬有幾個人過來抓住了荊巖的肩膀,將他一路往後拖去,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直接無視了從碎石路上傳來的巨大阻力,愣是將人用拖的進了門。
“……”現在頭上沒有黑布,荊巖也無法露出任何一點痛苦的神情。
好在房子裡面是柔軟的地毯,而且還相當高階,那群人將他拽了一會兒,就恭敬地朝著裡面的人說道:“大少,人到了。”
“感情之前出來收貨的那個只是個管家之類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