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今年七歲,還小,就是有點怕生。&rdo;
有著天使名字的小男孩睜著黑漆無神的大眼睛瞪著兩個陌生人,&ldo;叔叔…&rdo;稚嫩的聲音低如蚊蚋,&ldo;你們快走,現在走還來得及。&rdo;
阿袁一把抓住常安在的手腕恨不得立刻拖他跑。
&ldo;臭小子你又胡說什麼!&rdo;黃老闆陰著臉,猛扇了他一腦袋瓜,&ldo;黃安娜呢!你姐呢?還不叫她滾下來,客人都來了還在樓上裝什麼大家閨秀!磨磨蹭蹭的!去,滾去叫她下來!臭娘們養的崽子沒個讓人省心的!&rdo;
黃安琪半邊臉浮了紅印,駝著背脊,稚嫩的手指拉扯著自己的背帶,像是一個朽壞的機械娃娃,一步一晃轉身走了。
黃老闆狀似愁悶的嘆了口氣,&ldo;這孩子腦袋有點問題,傻子一個!常先生別介意,我女兒還是很好的。&rdo;
阿袁心裡不舒服極了,有哪個當父親的會這麼形容自己兒子的?
常安在波瀾不驚笑道,&ldo;令郎很可愛。&rdo;
&ldo;可愛哈哈哈可愛就好,常先生能喜歡就好!&rdo;他抬頭擠著滿臉肥肉露了熱情的笑容,&ldo;哎瞧我光顧著說話,陳先生請進請進!來,跟我來!&rdo;
常安在邁步跟著走了進去,他還不忘回身牽過阿袁的手,又安慰似的捏了捏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溫暖偎貼。阿袁不知不覺放了恐懼,不管怎麼樣,至少還有這個人在。
玄關之後,視野豁然。
正廳穹頂挑高,水晶吊燈垂落冰晶般剔透流蘇,流光溢彩,落影璨然,襯得歐式家居擺設奢華。
大廳左右各有兩段紅木旋梯盤繞,扶欄處雕龍鏤鳳倒還大氣,可惜偏偏梯臺側處懸了個匾額,黑底金字遊龍糙繪,書的卻是:財源滾滾。
不倫不類至極,實令見者嘆為觀止。
阿袁正被這土豪裝潢震的目瞪口呆,眼前水晶吊燈忽然一抖,冰晶流蘇叮啷啷一陣脆響,一連串咚咚咚劇烈的怪響伴隨而來,聽著似有好幾人從樓上飛快跑過。
阿袁腳步一停,兩人牽著的手不由鬆了開。
那聲音倏忽即逝,就如他的幻覺般。然而過了片刻,那咚咚跑動的聲響又飛快的從頭頂掠了過去,還隱隱冒出了倉皇的尖叫,聽著像是那幾個人正在逃命。
不知是不是聽得太入神,等陰冷的氣息如蛇般自赤裸的腳踝向上遊來,阿袁已經被禁錮在了原地。他一時無法動彈,側首的玻璃花窗能映出他身後的影像。餘光過處,他的身後正貼著個人――糟亂的頭髮,慘白的臉色,骨瘦嶙峋,看起來如同包著皮的骷髏架子,可怖可憎。
阿袁冷汗涔涔,恐懼啃噬著他的思緒,他張大嘴想叫住常安在,然而喉嚨乾涸只能發出嗬嗬的氣音。
&ldo;喵――&rdo;緊接著是貓叫。阿袁聽到腳下響起的貓叫,輕飄飄飄飄的如同陰世來的呼喚。他眼睜睜看著常安在和黃老闆在前面走著,明明離著只有幾步距離,卻如相隔著陰陽兩世。
就在那枯槁的手緩慢在他脖頸間合攏之時,前頭常安在驟然停下腳步,他漫不經心回過了頭來,那目光逕自掠過了阿袁,只掃了這一眼,那枯乾的人霎時就不見了。
阿袁大撥出了口氣,他抹了一把額頭冷汗,只覺自己脖子已經僵硬,好像每動一下都要發出咔咔的怪響,而就在這臆想的咔咔怪響中,他低下頭――一隻白絨絨的大貓正蹲在他的腳邊抬著頭,四目相對,白貓喵的一聲低叫,如煙靄般幽幽融散在了空氣中。
&ldo;我……&rdo;阿袁能確定這隻貓就是之前找他討食野貓裡的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