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面具的臉驀然轉向天邊尚未淡去的啟明星。唐糖聽諾敏提過,雖說是祭星,不過卻是在日出之際,陽光不烈、星光不暗,黑夜與寒冷被驅散。他們祈禱著每一夜的星光照耀著他們的和平,庇佑他們直到第二日晨曦的降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這種祭祀只有在極特殊的時期或者場合下才會舉行,並非是一年一度,否則紫槐便要國與國之間兩頭趕,著實也是忙不過來的。
紫槐在祭壇上唸叨了些什麼,唐糖不甚關切,她只是沉默地凝視著這一片天與地,心靈逐漸地平靜下來。直到肚子抵不住餓時,才回過神了。也許是心靈相通,正想著如今的自己是不能餓的,眼前便偷偷伸出一雙白皙的小手,那手上還捧著塊絲帕,帕上躺著兩塊香噴噴的酥餅。
唐糖詫異地抬眸,發現諾敏正和自己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利索地把酥餅塞到她手中,又指了指祭壇上神情極為專注的紫槐,這才吐了吐舌頭,悄悄地回到了隊伍中去。
唐糖心下感動,所幸自己的位置不易被別人發現,便將那兩塊酥餅飛速地解決了,總算是沒讓肚子裡的寶寶捱到餓。
臨近中午,儀式才算是告一段落,族長迎了上去,欲將紫槐請下祭壇。豈料,紫槐卻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彎下腰與那族長耳語了幾句。底下頓時議論紛紛,再看那神情堅毅的中年男子,竟在瞬間煞白了臉色。
唐糖心想,大約是中途出了什麼亂子,正胡思亂想著,卻發現紫槐朝她看來,就算隔著面具,她都能猜到,此刻的他定是唇角一勾,笑得無比邪氣。
但見他伸出修長的手臂,做出邀約的姿勢。登時,前方無數雙眼睛便朝唐糖的方向轉來,帶著探究與好奇。
唐糖心裡暗咒,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平靜地緩步,向著臺上那身著紫衣宛如神邸的男子走去。
雙手相握時,唐糖只覺得那雙手憑空一股大力,將她穩穩當當地拉到了祭壇之上,並且與他並肩而立。她不知紫槐究竟要她做什麼,只能無措地看著底下的望星族人。
紫槐頓了一頓,下一刻,便用他那獨特的低聲嗓音,對著那些望星族人無比沉痛道:“蒙國與豐裕朝一戰,已觸怒天神,天罰欲降,避無可避。”他用了幾分內力,是以整個望星族都聽到了這一番話。
此話一出,下面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咒罵的有,哭泣的也有,但這些零碎的聲音皆在族長一聲有力的呵斥下悄然而止。
唐糖低下頭,忍不住地想笑。難道美國與阿富汗開戰後,如果小布什不幸禿頂,也會被說成是觸怒天神所降的天罰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唐糖的笑意,紫槐瞥了她一眼,便又朗聲道:“吾族得神庇佑,降神女抵天罰。”
話音未落,底下的人便跟隨著族長齊齊跪倒,似乎一點也不懷疑紫槐的說辭。
唐糖一臉的黑線,她可是頭一次接受那麼多人的跪拜,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折壽。
趁此機會,紫槐用極輕的聲音在一旁說道:“夫人放心,過會兒只需照著紫槐的戲本子行事即可。”
原來,又是一齣戲!唐糖暗自好笑,又是天罰又是神女,也不知這神棍還能搗鼓出些什麼來。
正想著,身邊卻突然颳起了一陣猛烈的風,原本還算暖和的天氣卻被這陣妖邪的風颳去了所有的溫度。唐糖裹緊了披風,只覺得涼意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