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漢也是狡猾,非得讓她交代個名字出來。難道,她還能說,我相公姓君名落月,乃當朝王爺是也。估計此話一出,不是來人覺得她瘋了,便是她覺得自己傻了。
正左右為難之際,一旁沉默不語的丹落卻在此時開口道:“姐夫姓周名全,年前託人帶了口信,說是如今在步兵營從伍長一職。”
大漢一聽,登時笑容滿面的拱了拱手,“原來是周伍長的媳婦!”說完,他立刻翻身下馬, 將跪在地上的唐糖扶了起來,略感歉意道:“先前委屈弟妹了,我王六,在軍中專門負責押送糧草和武器的,與周伍長有過幾面之緣,若是弟妹不嫌棄,便跟著我們這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同去軍營,也好讓你們夫妻二人團聚。”
唐糖欠了欠身,抬起頭道了聲謝,然後不意外的在那大漢眼裡看到了一絲驚訝與失望。她暗笑丹落那藥丸確實有點作用,隨即拉著君思珏和丹落上了一輛馬車,和一堆蔬菜瓜果擠在一起,勉強算是過了第一關。
車隊緩緩向前行進,唐糖頗感得意的睨了君思珏一眼,笑道:“大丹,瞧見了沒,姐姐這才叫智取。”
“不愧是皇嬸。”君思珏壓低著聲音纏在了唐糖身邊,極是敬佩。他本就對自己的皇叔君落月敬畏有加,如今又折服於唐糖的隨機應變,更是歡喜的笑彎了眉眼,心想自己到底是唐糖的皇侄,論身份比起丹落來不知親近了多少,登時便有種優越感油然而生。
丹落將君思珏的諂媚看在眼裡,輕哼了聲,頗有些不屑。
而這一聲倒是提醒了唐糖,她立時有些不解的問道:“丹落,那周全,可是真有此人?”
“我自然是胸有成竹,才敢這般答的。”丹落拿眼瞥了眼唐糖,繼而靠在一堆青菜旁閉眼養神去了,任君思珏如何煽風點火,也不搭理。
唐糖猜測那周全大概是穆家派去安插在軍中,礙於君思珏在場,便也有心略過這一話題不談,不多時,也靠在車內沉沉睡去。
待再次醒來時,是被外頭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吵醒的。丹落已然先醒了,拿眼睇著唐糖,也不說話,臉色卻又幾分嚴肅。
君思珏的腳邊則多了十幾個果核,再見那一撮躲在他身上的小狐狸尾巴,唐糖便已猜到了罪魁禍首是誰。她略感頭疼的撫額輕嘆,沒敢掀起簾子向外張望,便問了身邊兩人道:“發生什麼事了?”
“在秦山關被截下來了,例行檢查而已,沒事。”丹落輕聲答道,此事本就與他們無關,他自然沒有慌忙。
話音剛落,王六那大嗓門便在車外嚷開了:“弟妹,副都護要查查車內的東西,你且與你那兩位弟弟出來站一會兒罷。”
唐糖應了聲,又低聲囑咐君思珏和丹落道:“那王六是個老大粗,先前你們那般模樣,他沒瞧出來也就算了。來人既能做上副都護一職,定是有些本事的,莫讓他瞧出破綻了。”說完,她又低手審視了一番自己的手,原本不沾陽春水的纖纖細手因走了一個月的路,不知被多少細石碎沙劃出血痕來,又沾滿了泥土,倒也挺像窮苦人家出來的。車外王六又催了遍,唐糖連忙鑽出了車外。
車外,除了王六一行,還有一面容肅穆、負手而立的男子。男子劍眉入鬢,頗具氣勢,想來便是王六口中那位副都護,也是蕭玹信任的屬下之一葉雲。
葉雲眼神犀利的在唐糖他們三人間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