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去見他。裡頭有溫水和乾淨衣物,你洗完後,我再帶你去。”
唐糖哦了聲,進營帳前,又轉身問道:“小婦人有一事不解,為何會讓我去服侍王爺?”她這是明知故問,不過是想問,為何他會知道她在軍營一事。因為既然穆陽答應了她不會將此事告知君落月,紫槐便沒有知道的道理才是。
紫槐挑眉瞧著她,笑容中帶著十足的邪氣,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因為你夠醜。”紫槐的話雖然真真假假,但這句話倒是大實話。他確實有心思幫君落月尋個能照顧他起居的婢女,而君落月唯一的要求就是絕不要相貌好的。至於其中的緣由,君落月不說,他大抵也猜得出來,無非是怕某人吃醋。而若非秦山關有人飛鴿傳書於他,他也不過提早個幾日才知曉唐糖會來軍營,至於此事,自然被他壓著沒有告訴君落月。如此的好戲,如此的驚喜,他又怎會放過欣賞的機會。
唐糖沒再多問,她已經有一週沒洗澡了,身上的味就算她自己聞不出,也不想待會去了燻死君落月,狠搓了一層皮才將泥巴汙垢洗盡,露出經過日曬雨淋已不如以往那般白皙細膩卻很健康的面板。換好紫槐特意給她準備的婢女服,乾乾淨淨的米色長裙,比她先前那套粗布衣不知好上多少了。只不過臉上的麻子因為時間未到的緣故,暫且還去不掉。
待唐糖走出來時,紫槐只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便將她領去了大營帳。君落月所住的營帳是所有營帳中最大也是最舒適的一間,走上百步便是蕭玹的大將軍營帳,紫槐的軍師營帳也緊挨著他們。
營帳外少說有五隊人馬來回巡邏著,見紫槐來了,紛紛行禮喚一聲“軍師大人”。紫槐只是略點了下頭,算是回應,隨即便帶著唐糖入了營帳。
“梁軍師且慢!”只是兩人僅踏了一步,身後便有個雄厚有力的聲音喚住了他們。
唐糖跟著紫槐轉身,發現叫住他們的是個身著鎧甲的中年男子,男子的雙目炯炯有神,陽光灑在他孔武有力的身軀上,反射出銀色的光芒。
“蕭將軍。”紫槐拱手一禮,不敢怠慢。唐糖一聽是傳說中那個蕭玹大將軍,也趕忙欠身禮了禮,心想這蕭玹看上去一臉正氣,怎麼生了個女兒這麼不爭氣,嬌蠻跋扈,作威作福,也虧得李修能忍,要是換作別人,怕是早已一紙休書奉上了。想到休書,她便有些黯然,連忙甩頭,將這些心思摒去,一門心思的應付眼前之人。沙場老將,絕對不是說糊弄便能糊弄過去的人。
“梁軍師身後是何人?”
“王爺一到這蒙國,便水土不服,最近又因風寒臥床不起。我見王爺日漸消瘦,便尋思著替王爺找了個婢女。王爺千金之軀,想必蕭將軍也能體諒在下的難處吧。”
“此女面生得很,若是蒙國奸細,反傷了王爺該當如何?蕭某當不起這責任,梁軍師你能當得起?”蕭玹虎目如炬,僅是掃了一眼,唐糖便覺身上有股無形的壓力迫得她說不出話來,只得死命的低著頭,任由紫槐替她辯解了。
“那在下以項上人頭作保,不知將軍可否稍稍安心了呢?”紫槐笑著替唐糖擋住了蕭玹打量的目光,不急不緩的開口道。
兩人繼而又沉默的對峙了片刻,終是蕭玹做出了妥協:“暫且先如此吧,若是她有絲毫異心,立斬無疑。到時候,梁軍師莫要怪本將軍翻臉無情。”
“那是自然,將軍走好。”紫槐笑著看蕭玹離開後,轉身便帶唐糖進了營帳。
君落月所住的營帳自然與其他人的不同,不僅比普通營帳大了一倍,且帳內應有盡有,書房與臥室被一巨大的屏風隔開,分成了內外帳。
透過屏風,隱約可見紫檀大床內躺著一人影,自他們進來後,便偶爾發出一兩聲輕咳,隨即,還未等他們走近,床上之人便啞聲問道:“咳咳,可是梁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