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墨雪的眼神一向很毒,我不過是笑容掛久了,卻被她一語點破天機。
“我不過是在想,穆陽何時會忍不住,派人來給你提親。”沒有道出真正所想,我只想看她惱羞成怒的樣子。
果不其然,話還沒說完,她的暗器就朝我射來了。
我篤定的瞧著她,不用閃躲,鬼一自然會出手替我擋下一切的攻擊。“墨雪,我不過是說一說,你便喊打喊殺的要取我性命,莫不是真想嚇得他再不敢登門?”
“哼,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我只怕你等得了,家裡頭那位老夫人等不了,一旦給他找了兒媳婦,他與你便算是徹底無緣了。”我微嘆,美人生氣果然別有韻味,只不過卻缺了點什麼。腦中浮現出另外一個女子的身影,她惱的時候,鼻子會先微微一皺,隨即柳葉眉慢慢攏起,水眸一瞪,便噼裡啪啦的教訓開了,氣鼓鼓的樣子好似團麵粉,讓人忍不住就想捏兩下。
“他要是敢找,便要做好當鰥夫的準備。”墨雪冷冷一笑,眉目間滿是自信。而我卻又分神了,她實在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稍一讚揚,便會忍不住的翹起嘴角,眸子輕輕彎起,繼而舒眉而笑,帶著幾許俏皮。大部分時候卻慵懶得像只貓兒,唯有在惹惱她的時候才會露出貓兒般的爪子,耀武揚威一下。
想念,愈是想愈是念。不知不覺中,她已佔滿了我的心,她在我的心頭笑,牽動著我每一分的波瀾起伏。
一刻也不想停留,心中唯剩下一個念頭,想見她。
以前,聽一個酒醉的王孫公子說過,女子是毒藥,不因美貌,只因她究竟在你心裡佔了如何的份量。哪怕是肝腸寸斷、心肺皆傷,她的一顰一笑到死都會伴你一生。
嗤笑此人痴傻的我,如今竟也有了相同的體會,相思是毒,無藥可救。
日夜不分的趕路而歸,只為能提早趕回陽順城,哪怕一日也好。
風塵僕僕的回至酒樓,已是夜深。我見她如貓兒般蜷縮在木床上,秀眉微蹙,額頭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偶爾翻個身,顯然是睡得極不安穩。這屋內確實悶熱得很,那些下人也真是該死,也不知多備幾塊冰塊,一到晚上都融成了水,哪還降得了溫。
我累極,緊挨著她便躺了下去,那股淡淡的馨香調皮的襲來,連日來的空虛與乏力終是在一瞬間得以鬆緩。我天生體涼,許是覺著舒服了,懷裡的人難得乖巧的往我身上蹭了蹭,帶著滿足的笑靨,若是放在幾日前,怕是巴不得離我有十七八丈遠吧。
本想看著她的睡顏直至天明,到底抵不過睏乏。睡著前,我想起古人的訓誡,男女授受不親……哼,我君落月認定的娘子,再授受也是天經地義的。
我用當初的條件換了她不情不願的妥協,然而瞧著她在我懷裡愈發乖巧的模樣,心裡頭便起了再不放手的念頭。
墨雪從很久以前就替我安排了一個替身,除卻長相是易容的,聲音性格、言行舉止皆與我無異,倒是方便了我時不時的溜出王府。而替身再像也比不得真人,他只能在我離府是做做樣子,若是有熟人來訪,被揭穿也是遲早的事。不過紫槐倒真是個人才,只有我與他互換身份的時候,連母后也難以分辨真偽,七竅玲瓏,說的便是他這種人吧。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卻絕不會讓他假扮了我。
皇兄來我府上時,若非宮裡有人暗中通傳,此刻的我仍是流連在我家娘子屋裡的餘清風,而非王府內鮮少出門的冷清王爺君落月。
險險趕回府,裝作讀書的樣子,然也只有我知道,心裡頭裝著人,書卻是一頁未讀進心裡。
今日的皇兄卻是話中有話,又是提及了那位明珠公主,又是提醒了我母后的生辰。他問我要什麼,我只是笑而不答。我要的,連我自己都給不起,何況是被皇位束縛了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