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強顏歡笑, “梁兄,可還記得那年九九重陽之事?” 梁山伯尷尬地看她, “那時,愚兄的確不知你是女兒家,所以才會……”
“我又沒有怪你,”祝英臺雙頰微紅,眼波漾人他眸心,“英臺也知梁兄是好意,所以自那之後——”
講到這裡,似是想到了什麼,祝英臺忽地面容慘淡,幽涼一笑,“梁兄,小妹彈琴給你聽可好?”
說完也不等梁山伯回話。便自顧地坐到琴邊,纖手一挑,清音流瀉。
滿斟綠醑留君住,莫匆匆歸去。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風雨。花開花謝,都來幾許。且高歌休訴。不知來歲牡丹時,再相逢何處?
那是先代琴師譜寫的曲子,名為《留別》。
他雖不是很懂琴,但也聽得出琴中的哀怨之意。失魂地坐在墩子上,梁山伯悽然地望著她撫琴的背影。不知來歲牡丹時,再相逢何處?來歲之時,她早已嫁做他人之婦了……
忽地低丁頭,彎著腰,用袖子掩著將身上一條白羅手絹取出,兩手捂口咳嗽不住。
咳了一陣,把手絹打了看了一眼,神色微變卻不做聲。祝英臺走來將手絹搶丁過去,只見一團鮮血,不由驚呼:“梁兄,你……你吐血了?!”
梁山伯有氣無力地道:“不要緊,只是心頭煩悶,一時咳嗽失紅,過一會兒就好了。‘’
祝英臺方啟口還要再說,卻聽見樓下傳來一陣喧譁聲。緊接著銀心神色慌亂地跑了上來,“小姐,不好了!老爺不曉得怎麼知道了梁相公
在這裡,帶了家丁來拿人了
祝英臺臉色大變, “壞了!怎麼會被爹爹知道了?”
正說著,卻見祝公遠已快步上樓,見梁山伯果然在這裡,不由大怒, “好你個梁山伯,膽敢私闖繡樓!來人呀,拉他去見官!” ,
“爹爹,”祝英臺擋在前面,叱退一哄而上的家丁,“他沒有私闖,是我請他來的。”
“賤人!”祝公遠一掌揮去,祝英臺被打得跌向一旁,“不知廉恥!”
“英臺——”梁山伯欲伸手去扶,卻被祝家的家丁綁住,拖下樓去。
“老爺,”騰氏不知何時,突然出現, “千萬不能見官,家醜不可外揚啊!”
“打!給我打!往死裡打!”祝公遠氣得大吼,婚期已然快臨近丁,卻突然出了這種狀況,他怎能不氣。若是被太守府知道了,可如何是
好?騰氏說得對,不能見官,否則家醜一旦外揚,他祝家的臉面何存?
祝家的家丁早已擼臂挽袖,聽見老爺一聲令下,一擁而上,毫不留情。梁山伯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幾時見過這種場面?開始時還試圖躲閃,與他們講道理。但“秀才遇見兵,有理也說不清”,不多時就聽到哀號聲起。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祝英臺鬢髮凌亂地跑下繡樓,不管不顧地撲在梁山伯身上,任那些拳腳無情地落在她身上,“不要打了!”
家丁見了,倒也不敢再繼續,全都回頭望著祝公遠。
“拉開她……給我拉開她!”祝公遠頓覺顏面掃地,“繼續打!不許停!”
“爹爹,”祝英臺臉頰紅腫,爬到祝公遠的腳邊,哭求, “求求你了,不要再打了,他還在病中啊……”
祝公遠卻並不理睬她,拂袖而去,
一隻繡鞋緩緩地出現祝英臺的眼前,騰氏高高在上地看著她。
這麼多年了,她第—次有機會這樣看這個素來清高的繼女。原來大家閨秀也不過如此,即使高貴如祝英臺者還不是一樣在家裡偷會野男人?騰氏冷笑,嘴角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意, “都是因為為你不祥,所以才會這樣……”
祝英臺一震,抬眸看她。聽有人的注意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