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妹妹!太貪了吧?”他輕哼了聲,神色自若踱下床,順手撈起中衣穿定,一本正經,“你半夜三更上我這兒要東西,我也允了你,你卻需索無度,而我,從不曾在你那兒得著任何好處,這樣想想,我似乎太虧了吧?”
“兩位老人家原本好端端的,卻被你困在這裡當奴才,不單如此,占人家屋子不還,這不叫索討,只是請你歸還,我並未向你索過任何恩情,此外……”靈兒眼神縹緲,“只要你肯放人,姥姥的死,我不追究!”
“靈妹妹!”謝嘯天坐在椅子上,蹺起二郎腿晃盪,就著月光,他粗獷而野性的五官綻著惑人異芒,未經修剪的鬢髮散亂傾長,這男人其實並不難看,只是獸性未抿,太野!
“為兄並非尋常人,你怎生瞞得過我?”他嘻嘻笑道:“那老道婆的性命論理早該斷絕,是你用法術延續著罷了,我那一掌,是在幫你,天命不可違呀!”
“既知天命不可違,”靈兒睇著他,“你妄用法術,擾亂人間,不怕受罰?”
“好妹妹!想來是我的一片真情打動了你,沒想到,你對為兄的前途倒是頗為關心的嘛廠謝嘯天嘻嘻笑道:”說來還得感謝你,那日攜你逃出天庭,中途一時疏忽,讓你逃脫,我為了躲避天兵。藏身於一處道觀裡。卻逢元朝皇帝為了捉拿叛賊。毀道觀佛寺、屠道人僧侶,甚至,竟容著兵卒將道觀裡的玉皇大帝塑身毀盡破壞。“
他嘆口氣續道:“這麼好的機會,為兄怎容錯失?立即自願跟隨天兵迴轉天庭,到了那兒,便將在人間看見的情形,加油添醋稟告玉帝,玉帝一聽,龍顏大怒,混天元帥向來疼我,也趨前藉機在玉帝跟前進言,說是他遣我下凡視察人間尊佛禮道情形的。”
“聽完這番話,玉帝忖度,天道難違,改朝換代迫在眉睫,人類不思其禍將至,還鎮日勾心鬥角、你爭我奪,甚而做出毀佛滅道、大逆無行的事情。”
“玉帝沉吟怒道:‘這些枉有思考能力卻不知用在正途,一意淨想著奪權爭利的泥塑人兒,不思修佛解禪,不知返轉無色天界,這個樣兒同那些在六道輪迴中沉淪的畜牲有何分別?是該給他們點兒教訓了!”’
“所以……”謝嘯天嘻嘻笑道:“為兄的下凡已然受過玉帝恩准來此‘搗亂’,不同於你,”他覷著靈兒,“靈妹妹該是瑤池王母私自縱留在這裡的吧?”
“不知道,”謝嘯天敲著額頭忖思著,“這一狀倘若告上天庭,娘娘會不會被玉帝怪罪呢?”
立著聽了半晌,到這裡,靈兒冰凝神情突現緩和,在謝嘯天跟前坐定,她突然笑了,綻著絢爛笑顏。
“嘯天哥哥,說了這半天,錯的,似乎都是小妹?”
謝嘯天睇著她的笑容,愣了半天才能回過神來,嘆口氣道:“當年周幽王為得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看來不是沒有道理,褒姒和靈妹妹,都是狐精,擺明是要毀了咱們這些男人的意志,竊取咱們的情,卻又不當回事地毫無所覺,那日,蟠桃會上,瑤池殿裡,你為我奉上一杯清酒,笑意盈盈,軟軟甜音讓我忘卻日月,忘卻修行,突然間,我全身驟遭火焚,我告訴自己,我要你!不惜一切!”
靈兒淺笑道:“如此聽來,前因後果,錯的,竟還是小妹?”
“無論對錯,”謝嘯天起身踱近靈兒,原本兇猛的眼神在抵近她時已然僅剩痴迷,“只要你肯給我個機會,讓我證明我的用情即可!”
“嘯天哥哥!”靈兒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緩緩搖頭,“同為修道者,瞧你這模樣,該是著了魔,你愛的不是我,只是你心底打造出來的狐精典範罷了,是你的心魔纏著你,不是我。”
“‘著相’、‘著相’,這一切你還是參不透!若不能將皮囊習性徹底根除,皮囊染著,靈性何以清淨?咱們同是修轉千年才能抑制獸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