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已過,工業區裡靜寂一片。偶爾還能聽到樓後草地蟋蟀地叫聲。
“我還記得大概我讀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當時我家住在廠宿舍區。許多人家都搭了棚子、雞籠、鴨籠。喂些雞呀,鴨呀什麼地。那時候我最怕黃昏了。因為我家也養了十幾只雞,白天一般都放在外面,到了黃昏的時候就要把雞抓回籠子了去。我爸媽是雙職工,工作一天很辛苦。下班了我爸做飯。我媽就負責餵雞,然後把雞抓回籠子。”
“那時我媽自然免不了老要指揮我。對於餵雞我沒有什麼牴觸。可是抓雞我卻不敢。我倒不是怕雞,而是當我抓起一隻雞時,我能感覺到它的溫暖地體溫,還有它心臟的跳動。抓了那些大雞地時候還好些,抓那些小雞的時候,我總是擔心一不小心,我就會把它們掐死。那種另一生物的心臟在你手中跳動的感覺真的很恐怖。”
說到這裡,白小天衝著白無極笑了笑:“老油,你不會笑我沒出息,或者杞人憂天?”
“善良怎麼能算缺點呢?”白無極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呵呵。承蒙誇獎。不過別人都不這麼說。這方面我妹妹比我小四歲。但膽子卻比我大。因此我爸從小就說恐怕我將來不會有什麼大出息。不過我媽倒是想地開,她只希望我平平安安的就好。還說沒有大出息地人倒是更容易平平安安。”說著說著白無極搖了搖頭:“可惜呀。平平安安對現在的我來說恐怕只能是奢望了。我只是希望平安的日子能夠更久一些。”
沉默。
白無極和白小天心裡都明白。就算你再低調。既然踏了修真之路,就不太可能和任何人都和平相處,不發生任何矛盾。而且和普通人不同,修真一旦發生矛盾,多半就是要見生死的。更何況他們現在手擁有聚寶盆、鎮紙石這樣可以說逆天的法器。還擁有紫雲金、乾坤戒等等都是讓修真們眼紅的東西,一旦被人發現,只怕就是無窮無盡的禍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們兩都是明白的。
過了一會兒,白小天才又說道:“以前我看過不少電影電視,總是演到一個人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如何如何地恐懼,甚至精神都處於奔潰狀態。其中經典鏡頭就是不停地洗手或者情不自禁的嘔吐。可是今天我發現消滅了那個小鬼我地心裡很平靜。真的,感覺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如果你不提起,我或者很快就會忘記此事。即便你現在說了,坦白說我也沒有什麼負罪感。老油,你說我的心現在是不是變得冷血了。”
“嘿嘿。”白無極笑的很詭異:“老闆,其實。你殺得第一個高智慧的生命還不是這個小鬼。”
白小天詫異的望了他一眼,很快醒悟過來:“說起來趙無極可以說是死在你的手。”
“老闆,他可是當時要和你同歸於盡哦。我可是為了救你,才拼命的吸收他體內的真氣。要一定劃分責任,你起碼要擔百分之九十的責任?”
雖然白無極一臉嘻笑,但這個話題其實很沉重。白小天露出思索的神色,不再說話。
他不說,白小天卻不能不說:“老闆,一個普通人可能可以做到一輩子不殺生。至少做到他主觀認為的不殺生。但是一個修真恐怕很難。你剛才說以前看過不少電影電視,總是演到一個人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如何如何的恐懼,甚至精神都處於奔潰狀態。這個我只能這麼說因人而異,因事而異。”
“什麼意思?”白小天問道。
“有些人第一次殺人沒事,可是第二次就可能出現你所說的狀況。而有些人可能殺到一百個才出現。又或者他殺了一輩子的人都沒事。可是當他決定從此以後再不殺生的時候,卻總是做噩夢。第幾次不是問題,問題地根源。是殺了人之後你會不會去想,倘若你不永遠去思考這個問題。自然就會沒事。但是人總歸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