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縣才是我的第一要務,在這兒,我就和您提前打個申請,過些時候,我想在蕭山縣走走。”
俞定中笑道:“走走好,有調查才有發言權嘛,薛縣長倒是牢記主席的教誨。到時,我讓田主任安排,不過,這個咱們先放一邊,還是先把眼下你的分管工作解決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嘛。”
薛向點點頭,卻又不接招了,畢竟現下他對蕭山縣的事情兩眼一抹黑,此前,那橋口村村民的跪拜,至今還在他心中留下一團陰影,而方才李偉雄輕輕一句“工作連續性”的需要,竟換來眾人異口同聲的贊同,其中未必沒有隱著什麼,他若是貿然接管工作,指不定接到的就是一顆地雷。
俞定中見薛向又不言語了,暗道一聲“小滑頭”,轉頭問王維道:“王縣長,我看你最近擔子似乎較重,有沒有用得上薛縣長搭把手的?”
王維深深看了俞定中一眼,不知這老小子怎麼突然想起扔一顆紅棗過來了,嘴上卻是不慢:“我看這樣吧,財政這一塊兒極是重要,我最近忙著整理毛紡廠和磚瓦廠的三角債,目前還真騰不出手來料理這塊兒,就讓薛縣長先接過去吧,等我忙過這陣兒,就再接回來。”
說起來,這縣長和常務副縣長天生就是冤家,而冤在何處,就冤在分管工作的重疊上。因為組織明確規定縣長主持、統籌縣政府的所有工作,而常務副縣長協助縣長管理縣政府的工作,就是這協助一詞壞了事兒,如此一來,常務副縣長也有了主管全縣工作的法理性,若是弱勢縣長對上強勢常務副縣長,這一協助,能把正印縣長協助成空筒子。
於此,正印縣長和常務副縣長就少有沒矛盾的,而這蕭山縣的俞定中和王維自不例外。二人之間雖說到不了不死不休的程度,倒也是矛盾重重,其中這財政工作這塊兒簡直就成了二人的矛盾焦點所在。
一般來講,當官的管人,要人聽話,無非是得拿住人事權和財權這兩塊兒,或者二者居其一,而這一縣之中,書記管人事,縣長管財政,乃是正理兒,也就構成了權力平衡。而蕭山縣恰恰例外,這財權,縣長俞定中卻是萬分不想要,一股腦兒塞給了王維,而王維更是叫苦連天,卻又不能擊鼓傳花一般,再塞給下一位副縣長,畢竟有權力管全縣財政的,在理法上,除了縣長,就是常務副縣長了。
至於俞定中和王維為什麼不想要財權,自然不是因為蕭山縣地貧民窮,財政所得有限,實際上,蕭山縣因著是遼東省,乃至共和國都出了名的貧困大戶,每年自家一畝三分地兒收的錢雖少,可從中央到省裡,在蕭山縣一般厚臉皮的圍追堵截,哭喊逼鬧之下,撥下來的錢也不算少,雖然省裡,地委層層拔毛,可到手中的也著實不能算少。
是以,每年財政上,雖說不上富裕,卻算是有活錢,活得倒是比地委的其它幾個兄弟縣、市更為滋潤!而這俞定中和王維之所以把財權當了燙手山芋,原因自然是因為真正的財權落在衛齊名手中,他二人壓根兒掌握不住。因為財政局長毛有財就是衛齊名從馬頭鄉財政所副所長,一路扶持上來了。
畢竟世上的事兒歸根結底還得人來辦,你掌握一縣財權自然最後還得落實到人——財政局長身上來。這毛有財背後戳著衛齊名,俞定中和王維是搬不動,砸不爛,自然就握不住錢袋子。
一個握不住錢袋子的印把子,要之何益,空拿著大印,弄不出錢來,無端背上無能的名聲。至此,俞定中和王維都把財政這一塊兒,作了燙手山芋。是以,這會兒俞定中提議薛向分管財政這塊兒,王維才會有俞定中撒給自己紅棗的感覺。
不信天上掉餡餅,是薛向處事的原則之一,他此前甚至都沒想過一眾惡狼會吐出塊骨頭來,這會兒自然更不會相信這忽然落到自己眼前的這塊肥肉是無害的。
聽罷俞定中和王維的唱和,薛向腦子極是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