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
向問天長嘆一聲,將茶杯放下,折回座位,取下掛在腰間的鑰匙,將辦公桌左側的抽屜開啟,取出一份檔案,又揀出一個綠色的小本,翻開扉頁,上面露著一串數字和一個名字,很容易便能辨別那數字是一個電話號碼,至於名字,也亦是平常,普普通通的三個字“江朝天”。
向問天伸手抓向電話,忽又抽回,如是反覆好幾次,卻是下不了決心。
夏允達在一旁都看得暗自著急了,可他也理解向問天的慎重。
因為很多時候,聯絡比不聯絡好,被動聯絡比主動聯絡好,尤其是在和要聯絡那人身份、地位相差懸殊之際。
就在向問天如是試試探探幾次,叮叮叮叮,電話先是響了,向問天立速接過電話,沉聲冷道,“我是向問天,有什麼事?”
他話音方落,電話裡傳來一道溫潤的男聲:“問天部長,您好,我是江朝天呀。”
噌地一下,向問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什麼?你,你是江,朝天同志,哎呀,朝天同志,你好,你好。”
向問天真是太詫異了,這般情形用李商隱的那句“心有靈犀一點通”來形容也一點不過吧。
他正盤算著給江朝天打電話,沒想到江朝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您好,您好,問天部長,抱歉啊,我也是才偶然翻閱來訪記錄,才知道您派人來過,隔了這麼久才給您回電話,實在是抱歉。”
江朝天話音熱情,毫無做作,聽得向問天心窩子一熱:“哪兒的話,冒昧拜訪,是我打擾了,歌洋首長的身體還好吧,黨校一別,已經快五年沒見了,歌洋首長的淵博學識,音容笑貌,時時在我腦海中浮現!”
原來,向問天方才詢問夏允達,首長收到那東西沒有,那東西正是指蜀中宜賓的特產,五糧原漿,而那首長正是江朝天的父親,歌洋同志。
早些年,向問天在黨校進修時,歌洋同志曾代過他們的“領袖思想”這門理論課,從這個根腳上,二人便有師生之誼。
當然,這種師生之誼,完全取決於上下級之間的共同意願。
上級若認為下級未來註定有大前途,下級也願意向上級靠攏,郎情妾意,兩廂情願,這師生關係多半能認下來。
若是下級純屬想要高攀,多半是困難的,畢竟黨校授課,動輒上百人聽講,若真論及師生關係,那就海了去了。
那樣的師生關係,也就不值錢了。
可有了代課這個事實,倒也就方便了有心人走門路。
有一番淵源,就有了牽扯的餘地。
早些時候,向問天也沒想去走歌洋同志那邊的門路,畢竟,機會實在是不成熟,若貿然妄動,沒的壞了局面。
還是薛向下德江後,連帶著省一級層面也是風波不靖。
政府一號蔣勝天野心勃勃,蓄勢待發,眼看省委層面蔡行天一家獨大的格局就要打破,向問天的心思也難免活躍開了。
說來,曾在黨校帶過他課程的中央首長眾多,有大前途的也極多,向問天專揀那歌洋同志做門路,認老師,背後自然有其道理。
第一百八十四章最關心你的人是我
的確,這道理還在這薛老三身上!
自打向問天知曉薛向的身份後,便派人仔細查探過薛向的過往,畢竟,人事即政治,當麾下出現了這等級數的衙內,是危險,也是機遇。
弄清其性情,過往,自然是十分應當也必要的事!
當弄清楚薛向早些年在京城的光輝事蹟,又因著曾經聽過歌洋同志的課,向問天很敏銳地他便找到了江朝天這個標的物。
在他想來,兩瓶酒自然不可能走通歌洋同志的家門,然,以薛向同志在德江的折騰勁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