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輕易地掠過隱隱青峰,落在雲錦湖那浩瀚如海的偉容之上。
邱躍進就這般安穩地坐了,靜謐地觀書,時不時一縷穿堂風,掠過他的髮梢,蕩起一抹黑線。
眼前的這幅畫面,雖說不上美麗,若用筆墨點綴而出,也自有那說不出的安寧味道。
惜乎,這安靈並未持續多久,墨色的電話跳動了起來,邱躍進方伸出手來,忽的眉峰一跳,眯了眯眼睛,便又將伸出的手縮了回來,繼續沉凝心思,朝書上看去。
那電鈴似乎越鬧越響,擾得邱躍進好不煩亂,堅持了約莫一分鐘,那電鈴終於停止了跳躍,邱躍進搖了搖頭,端起青玉小盞,淺囁了一口茶水,便又待安心觀書。
哪裡知道他還未放下杯來,那電話竟又再度跳了起來。
邱躍進憤恨地瞪了瞪電鈴半晌,終於抓起了電話,“二叔,你有完沒完,是你們單位沒事兒幹了,還是整個共和國已經河清海晏,鬧得你邱大主任閒暇無比,才不得不整天盯著我?您要是實在閒得慌,可以早點下班去陪爺爺下棋,用不著來查我的崗。”
邱躍進一臉的不耐煩,他話音方落,果然,電話那頭便傳來邱鵬舉渾厚的聲音。
“躍進,你別以為老子願意管你,看看你小子近來做的事,你知不知道老爺子生平最討厭哪種人?就是你這種口是心非,出爾反爾的人,作為一個男人,連最基本的誠信都沒有。你何以立足,何以成事?我天天給你電話,你以為我願意?還不是替你小子著想。若不是念著我那早逝的大哥,老子才懶得管你。我再強調一遍,下一階段,你就給老子踏踏實實釘在德江,釘在雲錦,老老實實工作,哪裡也不許去,我最後再警告你一句,老爺子對你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今次若不是我苦苦攔著,你以為你還能呆在雲錦?做夢!但我好話不說第二遍,這回你要是再不聽勸告,肆意妄為,以後就別叫我二叔,沒有誰管你。”
話音方落,啪的一聲,邱鵬舉便撂了電話。
叔侄二人不歡而散。
卻說,邱躍進這三兩日之所以回了雲錦。並且踏踏實實呆在辦公室上班下班,非未別的,正是因為承受了來自於家族內部的強大壓力。
原來。三日前的那次市長辦公會議,也終於透過不為人知的途徑傳到了邱老爺子處。
的確,看似那次的市長辦公會議進行地很低調,其後的訊息封鎖也相當嚴密,可以邱家的能量,想要探聽這些內幕,還不是手到擒來。
而那日的情況傳回邱家處,邱老爺子和邱鵬舉是雙雙震怒,他們二位是何等的城府、見識。怎會看不透那次會議的主要目的正是針對薛向的又一次政治襲殺。
雖然在當日的會上,邱躍進純粹是以聽眾的身份出現。可黃思文大言旦旦,舉薦邱躍進充任籌備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這不明顯說明那位黃大市長和邱躍進還是一夥麼?
有了這個事實,不管邱躍進和黃思文內裡到底有無勾連,邱家老爺子和邱鵬舉皆會不由自主地對邱躍進作出有罪判定。
原本,前番邱躍進挑起的火電廠專案之爭,邱家老爺子和邱鵬舉便對其暗生不滿。
畢竟,薛家如日東昇,大勢已成,和這種大勢力展開碰撞,沒有巨大的政治利益為鋪墊,誰也不願貿然捲入殺鬥場。
若非是邱躍進佔著明面上的道理,邱家這老牌政治家族不願示弱於薛系這新興團體,邱家老爺子才不會默許邱家勢力捲入上次的爭鬥。
但那次只是小規模的摩擦,勝故欣然,敗亦無傷大雅。
且在邱躍進離京之際,邱老爺子和邱鵬舉更是雙雙在邱宅的消夏亭中作了臨別贈言,再三囑咐邱躍進重返德江後,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做實事,弄成績之上,更是著重叮囑邱躍進萬不得心胸狹窄,猶記前嫌,再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