鈔,爭靚甚夥,抄錄難,刊板亦需時日,姑集活字印刷。因急欲公諸同好,故初印時不及細校,間有紕繆。今復聚集各原本詳加校閱,改訂無訛,惟識者諒之。
程高是否“詳加校閱,改訂無訛”,還需要仔細核對。以我粗淺印象是未必“無訛”。但是巧的是,程乙本的114回裡確實改為了“拍手”(見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1年12月版影印《程乙本紅樓夢》第5冊第3357頁。)而不是程甲本里的“怕手”。這說明程高沒有向讀者說謊。
如今“紅樓奪目紅”,各家出版社、公司都使出了渾身解數,一擁而上,抓到什麼本子就印,很少注意“校訂”這一重要環節。有些本子是專家校訂的,可惜他們有了成見——重脂輕程,對前80回尚能用些心細校一下,至於後四十回則把程甲本照抄一遍附於80回之後,至於其間的錯訛“一仍其舊”。對於這種不負“校訂”責任的現象讀者甚為不滿,我以為是有道理的。
2003年5月18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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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暮仍慚句讀師
遲暮仍慚句讀師
——標點中的“破句”舉隅
自汪原放用新式標點出版《紅樓夢》以來,出版界除了影印早期脂評抄本、程刻甲乙本之外,多出標點本。1949年以後,標點註釋本陸續問世,成為當代讀者大眾的最佳選讀圖書。近20年,紅學大倡,標點註釋本多如牛毛,名曰“普及”。
俗話說,蘿蔔多了不洗泥。從已經出版的《紅樓夢》標點註釋本中,我們發現有一些本子雖經專家細心“校訂”,其中仍然存在標點“破句”的事實。由於普通讀者缺少“句讀”經驗,時有誤讀文字的現象。本文選取在社會上稍有影響的讀本中的“破句”略加說明,供讀者察之,鑑之。
例一,《紅樓夢》第28回寫賈寶玉給林黛玉出了個醫方,群藥中有兩味藥的名稱古怪,原文亦有誤,今人校勘不懼將三百六十兩六足龜誤為三百六十兩“不足龜”。在標點上變成“人形帶葉參一三百六十兩不足——龜大何首烏”,又把“千年松根、茯苓膽”誤為一味藥,兩味中間沒有逗號分開。同一回說到“君藥”製法時講道:“還要了一塊三尺上用大紅紗去乳缽乳了隔面子呢!”,有的“校訂”本將這句話標點成“……大紅紗去,乳缽乳了……”“大紅紗”、“去乳缽”是製法中的兩件工具,“乳”是製作工序。標點點破了句子,改變了文意。
例二,《紅樓夢》第41回寫丫鬟給賈母、薛姨媽送“點心”,文中寫道:“揭開看時,每個盒內兩樣:這盒內一樣是藕粉桂糖糕,一樣是松穰鵝油卷。”這麼一句話居然被點破句,成了“……一樣是松穰鵝、油卷”。一樣點心變成了兩樣,使“松穰鵝”文意不通。
例三,《紅樓夢》第65回,寫興兒向尤二姐介紹王熙鳳的為人,勸尤二姐不要輕信她。興兒說:“我告訴奶奶,一輩子別見他才好。嘴甜心苦,兩面三刀;上頭一臉笑,腳下使絆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都佔全了。只怕三姨的這張嘴還說他不過,好奶奶這樣斯文良善人,那裡是他的對手!”這段話中的“好奶奶”即是讚美尤二姐的為人,也有“求”的意思,是一個完整的詞句,硬是被點成“好,奶奶這樣斯文良善的人”。如此“點破”之後,這個“好”字變成了“將軍”又有點幸災樂禍之意了。
例四,《紅樓夢》第66回寫尤三姐向賈璉、尤三姐表明自己非柳湘蓮不嫁的話。尤三姐道:“……若有了姓柳的來,我便嫁他。從今日起,我吃齋唸佛,只服侍母親,等他來了,嫁了他去,若一百年不來,我自己修行去了。”“說著,將一根玉簪擊作兩段。”有人卻將“說著”這一句標點成“說著,將一根玉簪,擊作兩段。”把斬釘截鐵的句式,硬生生“擊作兩段”!孰優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