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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是蒼生黎明與千秋萬代,帝王家從來不是情愛那麼簡單。十一娘,你冰雪聰明,該知如此。”

“故而臣妾一開始便知道的,自知如此。”她手腕被攥得青紅,笑中帶淚,“這七載時光並不虛度,可臣妾一開始就作了此想,想著既命中如此,也要來則安之。”

慕北易便惱了:“是你低估了朕,朕是皇帝。”

“陛下是皇帝,故而不能隨心所欲?”

慕北易卻道:“朕是皇帝,偏要為所欲為。你若想要,便是立你腹中子為儲君又有何難,便是立你……”

“噓。”枕春軟軟的指尖點主慕北易冰冷的唇,心中酸澀難抵,露出一個遺憾的笑容來:“今夕何夕。”

慕北易的心,終於徹悟了安枕春的情。他頭次想通這樣的事情,竟覺天下還有如此女子,讓他憤怒與徹骨的震撼。他為天子之尊,若無法將整顆真心全然以待,她便高傲地不肯報以痴迷的迴響。

可安枕春吶,她明肌豔骨,視教化於無物,如此野卻美的,是一劑內宮歲月的五石散,是帝王生活的罌粟。他嚐了七年,今此陡然抽身而看,滿身欲求又愛又恨,才知早已抽不出來了。

慕北易垂眸一聲嘆息,徒手撕開枕春披著的冰蠶金縷羽衣,滿殿蓬飛的白羽如雪。

如果貪不完她的心,便入她的身。

一次不行便兩次,兩次不行便千百次。

千百次不行,便此餘生盡銷骨噬魂於此,又有何妨!

枕春護著小腹心驚膽戰,心想早知如此,方才便假說哎呀陛下舉世無雙,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臣妾最愛你了你啵啵啵!

便是慌慌忙忙按著慕北易的肩膀一攔,枕春哀聲祈道:“陛下息怒,縱是臣妾的萬般不是,想想也是……四個月了!”

慕北易臨門一駐,腹如有火團在心煉燒,掐著枕春的脖子進退不是。他深吸一口氣,只得將枕春衣裳合上,嘶啞著聲懊惱道:“你這磨人的……”

“小妖精?”

慕北易一愣。

枕春噗嗤一聲,花枝亂顫般地傻笑起來。

慕北易眼中惱怒漸淡,只埋首在枕春的頸窩裡。稍覺心安。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將軍

人倘若一旦養成習性,便很難轉還的。

慕北易常來看枕春,近乎於只來看枕春。不過大部分是因為,雁北的戰事太忙太忙了,忙到他無暇去想許多問題的答案。可普天之下,哪裡有比太平更重要的事情。

但該有的過場亦會走,譬如去看看臥病在床的皇后。柳安然吃了濟安坊從南疆特意調來的名貴中藥,病情稍好一些,下地走了兩日又開始嘔血。如此反覆,甚至逐漸加重,太醫們切了脈亦是抓耳撓腮。只能千里百里囑咐著南疆的藥材不能斷,那樣日日吃著,日日榻上臥著。

瞧著是很難好起來了。

帝城夏日的荷花開了,蜻蜓吻過之後便要謝。趁著絳河殿獨一無二的風華,花房專門培育了紫色的並蒂菊花獻給枕春看新鮮,稱謂“絳河雙仙”。枕春看過賞了便忘了,她不喜歡菊花,瞧著冷冷的,聞著苦苦的。

不知是年齡愈長還是神思愈繁瑣的緣故,她開始喜歡看花團錦簇融融如春的東西。但更愛的還是吃睡與逗奉先。奉先如今是條威猛的大獒子了,別宮來人都不敢進來,只能遠遠在門外小聲通傳。

奉先活潑的性子不會因為狗齡的增加而穩重起來,追蝴蝶鬧貓兒的事情是日復一日都有的。不過唯獨枕春彈琴的時候,它會稍且安靜。

彈的,是虛無先生斫的那把斬春風。果然是把好琴,越放越香,越久越沉,甚至偶爾抱起來的時候,還能聽見琴聲中有悉悉索索的響聲。

枕春沒見過這樣的奇事,猜測著用途問蘇白:“樂部斫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