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攝政王正值盛年,政績武功無一不佳。如今政事攝政王亦辛勞操持,何不請攝政王繼位?!”
“荒唐!豈能如此悖逆?攝政王也不是很辛勞,若論辛勞操持,那皇后娘娘不也垂簾攝政,豈不是皇后娘娘也能即位?!”
……吵的什麼玩意。枕春撇撇嘴,一抖絨羽的氅子,扶著蘇白走進去,寒暄道:“諸位大人久等了哈……”
“皇后娘娘!攝政王一派欺人太甚,實在是大逆不道!”
“薛老匹夫你不就是盼著你們薛家重坐樂京第一把交椅嗎!”
“長皇子的確不曾有過,實在是五皇子與七皇子太過年幼啊!皇后娘娘……你看周大人的這嘴,真是不堪入耳!”
枕春有點尷尬:“咳咳……冷靜。”她轉頭找了找,“攝政王呢?”
慕永鉞站在廳堂屋簷之下,衝她招了招手。
枕春斂裙往廳堂裡走:“諸位大人也不要太急進,這新帝人選一事關乎國祚,不可冒然定下。”
臨淄王一壁隨著枕春往廳堂裡去,拱手道:“皇后娘娘怎能不急,國不可一日無君,新年伊始更要推立新帝以定天下!您也好早日尊為太后安享天年啊!”
枕春面上一黑:“……你再說一遍?”
臨淄王微微一愣,大冬天的汗如雨下:“不不不……那個……臣的意思……”
蘇白進來生了爐火,關了門窗,又有數個宮娥進內給諸臣奉上熱茶。大夥兒這才落座。
慕永鉞饒有興趣地腳翹:“臨淄王。本王方才明明聽見你說,本王不辛勞,皇后娘娘辛勞攝政可以即位。這會兒又要皇后安享天年?”
枕春略呷一口熱水,戲謔:“攝政王爺差不多得了。如今帝位人選,的確是件難事,您可有法子了?”
慕永鉞哂道:“有啊。”
除去南方士族一黨,大多數的朝臣,還是很怕慕永鉞當皇帝的。先頭一個薄情寡義慕北易已經讓他們吃過了許多苦,再來一個蛇蠍心腸慕永鉞,那恐怕是不要活了。眾人此刻都有些緊張,一口同聲問道:“甚麼?”
慕永鉞輕輕一笑:“抓鬮、投壺、搖骰子。”
御書房內先是一片寂靜,旋即爆發出前所未見的爭吵。
“家國大事豈能託付運數,新帝人選與國祚息息相關,攝政王焉能作此駭人聽聞的提議?!”
“出戰祭天、開年祭祖,不正是把祝禱託付於運數。我大魏國運昌隆,說不定就是祭天祭得好!咱們攝政王說得都對!”
“先帝你九泉之下開開眼啊!看一眼這荒唐之事罷!連臣賊子竊國亂政,嗚呼!”
枕春被吵得腦殼疼,拍了拍桌案,沒有人理她。抬頭一看,混亂之中,慕永鉞嬉皮笑臉半坐在椅子上,蹬著大長腿正在偷偷踹川崎侯。安靈均眼疾手快,趁機踩掉了隆國公的靴子後跟。而薛侍郎與臨淄王,已經掐著脖子在地上打滾了。
先帝看到了,估計也要氣死。
枕春由得他們打了半晌。這群年齡加起來幾千歲的男人們,個個爭得衣衫襤褸,灰頭土臉,日頭漸暮,雪漸停,還沒個說法。便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大年初一,究竟誰要登基為帝,這成了一個懸案。但除夕夜裡,枕春有許多事情要忙,她甚至有點來不及理會。
因著慕北易的祭中不能大操大辦,便在寢宮裡隨便擺了擺,給懷凌補了個抓周禮。懷凌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阿孃”,伸手在一堆筆墨紙硯的吉祥物裡,穩穩地抓了一隻包子。
枕春若有所思。
懷清還是不愛哭的,睜著眼睛像慕北易,閉著更像。
哄了兩個傻兒子睡下,又定下元月裡各部的年禮與賞賜,再解決了雁北大雪封山官道路斷的摺子。勞請了嵇昭鄴率駐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