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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九微燈燈火閃爍搖曳,被風卷長, 搖搖欲墜。謝棠如半張臉埋在軟褥之間,鴉羽青絲散開,沉沉入夢。

商清堯在批奏摺。

作為一個勤勉的帝王,他要做的事情可不僅僅是像先帝那樣每天吃吃丹藥、殺殺臣子順便再納兩個新美人為妃。

宋懸恭謹站在案前,向帝王稟告近日來的事情,除卻明面上的繡衣使身份,宋懸始終是帝王隱匿在暗處的一柄刀。

「嶺南近來有異動。」宋懸沉聲說,「工部尚書的女婿最近和嶺南那邊的人有聯絡,臣鬥膽猜測嶺南的異動恐怕是京中有人一手操控。」

「工部尚書。」商清堯指腹抵在奏摺上,壓出一道極深的痕跡,他對這個名字印象頗深。或者說他早就在等對方的行動,不過這隻老狐狸尾巴藏得太深超,要不是這次宋懸無意中查到了他女婿,恐怕還不能這麼快掌握他的動向。

帝王聲音輕描淡寫:「且由他去。」

宋懸知道這是要放長線釣大魚,神情一肅:「臣會繼續命人盯緊工部尚書的動向,此外,陛下讓我查探的嶺南金氏一族——金氏的確實在金雪甌之後就再也沒有後人,金氏那些產業四分五裂,很快就被吞噬殆盡。」

他查到的東西就是這樣,從明面上來說沒有任何問題。

「也許先魏國公夫人和金氏並沒有關係,只是假借金氏的名義收攏了金雪甌死後的金氏家財。」宋懸猜測道。

商清堯對他這個猜測不置可否,他聽完後只問:「你確定當年金雪甌死了嗎?」

「應該吧。」說起這個宋懸到不是很確定,他抬眼朝商清堯身後撇了一眼,四時山水的屏風上映出影影綽綽的影子,似被驚動,那影子彷彿動了一下,宋懸立刻低下頭去不敢再看,「金雪甌體弱多病在嶺南是眾所皆知的事情,聽說是他父親在奪取金氏家主位置的時候疏於防範,叫他當時懷著身孕的母親中了毒,導致他生下來就被大夫斷言活不過而立之年。」

宋懸首次聽聞金雪甌這個人的生平時,只覺得簡直比那些書生寫的話本還要離奇。

他十幾歲的時候父母雙亡,在無人看好的情況下拿下金氏家主之位,甚至在短短不到十年時間內將金氏的根在嶺南扎得更深,嶺南百姓當時更是隻只金氏,而不知朝廷。金雪甌作為金氏家主的時間裡,嶺南數任刺史都出自金氏的旁支。

完全可以說嶺南就是金氏的屬地。

他除了身體不好這一點之外,幾乎沒有弱點。可就算是說他身體多不好,金雪甌也活了過來。

但是這麼個手段狠絕的人物,最後栽在「情」之一字手裡,二十八歲這年,金雪甌娶親,成為金氏當家主母的並非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沒有人認識這位新娘,金雪甌將其藏得很深,隔絕了外人一絲一毫窺探的可能性。

但是在這樣密不透風的保護下,人還是出了事情。據說是因為這位夫人有了身孕,這代表著金雪甌死後金氏龐大的財產將會有人繼承,旁支無法得到足夠的好處。因此金氏的旁支利慾薰心、鋌而走險,聯手害死了金雪甌的夫人和還未出世的孩子。

——結果惹得金雪甌發瘋。

得知妻兒死去,金雪甌發狂之下殺光了金氏所有的旁支血脈,一把火將自己連同金氏祖宅燒毀。

嶺南金氏,這個盤踞嶺南之地,把控天下三分之二財富的家族,以這樣一種慘烈的方式謝幕。

「金雪甌的夫人死時懷有身孕?」商清堯放下奏摺,問道。

宋懸:「嶺南的傳言是這樣說,但沒有證據。還有傳言說金雪甌的夫人其實不是女子,而是一個男人,根本生不了孩子。」

當然在這個版本中,自然就變成了金氏旁支看不下去家主和男人鬼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