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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仙師不必多禮。」

對老人家,謝棠如一向比對其他人態度和顏悅色幾分。他回了個道家的禮,「只是先前聽聞張道長說,仙師近來病重,我便想京中多名醫,也許能為仙師救治,未想到是張道士童心未泯,開了個玩笑,貿然將仙師請了過來。」

「正好家父素來尊崇仙家,想來應是很歡迎張仙師。不知張仙師可否願在府內小住一段時日,也好圓家父一個心願。」

這話說的不卑不亢,比對張道士的態度不知好多少倍。張道士眼巴巴看著他師父,他師父沉吟了小半刻,點頭同意。

其實他不同意結果也改變不了什麼,暗衛都在院子外等著呢。

「那便將張仙師的住所安排在家父院子旁邊。」謝棠如吩咐身邊的人,「漸霜,你帶張仙師過去。」

「是。」

離開張道士的院子,謝棠如才不緊不慢地哼笑了聲。

侍衛跟在落後他兩步的位置上。

如銀的月色從中空灑落,如水鋪開在庭院裡,花影葳蕤,紡織娘藏身月光的影子裡。

謝棠如腰間的環佩叮叮噹噹地響。

侍衛憋了一路,終於是問:「世子為何不直接拷問那張仙師?」

「拷問?」謝棠如詫異地回頭,「我們可不是刑部大理寺,動用私刑非君子所為。」

侍衛心說您也不是什麼君子。

謝棠如張開手中摺扇,扇面繪著一幅潑墨山水畫卷,左上角題了兩句詩。若是湊近細看,就能發現題的不是什麼正經詩句,而是隻在風月場所流傳的艷詩。

很稱他荒唐作派。

他不達眼底的笑意冷下來,融化在無邊月色裡。

人都到手上了,自然不急於這一時。

兔子逼急了都會跳牆,何況人呢?而且他看那位張仙師可比他徒弟聰明多了。

說不定他能不必多經波折,便能拿到想要的答案。

心思轉瞬即過,謝棠如抬手一揚收攏摺扇,「你先下去,姚兄請我喝酒,我也該去應約了。」

他眼底浮現的笑意在這句話出口時倏然一變,真切幾分。

酒宴已備下。

除了未開封就能聞到隱約醇厚香氣的美酒,還有攢成盤的幾樣下酒小菜,以及與美酒美食相配的嶺南白瓷杯盞。

……就是這些杯盞上的纏枝並蒂蓮花紋不是那麼應景。

不知是哪個粗心大意的丫頭居然找出這麼一套瓷器來。

謝棠如不動聲色挪開了目光。

「姚兄這酒,我還未進院子就已經聞到了酒香,必定是好酒。恐怕比世所珍藏的梨花白還要好!」

「只是普通清酒,比不上梨花白純香,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他沒有說謊,這酒確實不是什麼價值千金的美酒,只是北地出產的最普通的烈酒。因為北地氣候寒冷,酒可以暖身,北地釀出來的酒也比京城的要更烈。

姚尚說著便為他斟滿酒杯:「不過這種酒極烈,世子不宜多飲。」

作為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紈絝公子,謝棠如對喝酒比旁人更有心得:「我酒量很好,姚兄不必擔憂。今晚一定不醉不歸。」

「多飲易傷身。」姚尚勸他,「況且此酒和尋常酒不一樣,常人最多三杯便醉,酒量極佳的人也喝不完這一壇。」

謝棠如敬他一杯,「那便喝醉為止。」

姚尚垂眼看他,少年郎眉目肆意風流,如北地來去凜冽的春風,絕不溫柔多情,可過處草木復甦。

「好。」

他微笑舉杯。

「不醉不歸。」

酒喝了一半,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屋頂上。

謝棠如已經懶得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