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軍心頭的無明業火還沒有完全展開,劉炎的到來就給他潑了盆冷水,讓身處秋天的他感受到了冬天的寒意。張小軍擠出笑容,快走兩步,來到劉炎“劉金牙”的面前,小心翼翼,面帶恭敬的說:“劉哥來了呀!稀客稀客!梅梅,趕快切給劉哥冒米粉噻?你站在那裡木起爪子喃木起(幹嘛不動彈)?”
姜梅沒理自己的丈夫,強打笑容的喊了聲“劉哥”,放好手裡的掃帚和撮箕,回了後廚。
劉炎“哈哈”一笑,忙說不打緊,他的時間多,讓嫂子忙完了再冒米粉也不遲;眯眯眼透出的精光卻一直追隨著姜梅那被牛仔褲繃得又圓又翹的屁股,一直到姜梅折身走進廚房。這才收回視線,看著身前過來打招呼的張小軍。
“生意好哇,張老闆?”劉炎將剛才進門的話重複了一遍。
劉炎的話一出口。張小軍立即跳腳垮臉,如同死了爹媽的哭喪:“劉哥呀劉哥,你開啥子玩笑喲?米粉店的生意你也看到了,現在還是中午,這麼大的店子就你一個人來吃,我這個米粉店啊,恐怕開不了幾天就要垮敢(倒閉)了!這段時間一直焦眉愁眼。焦得覺都睡不著,愁得飯都吃不香。生意好?好個球喲好!”
“有這麼惱火嘛,小軍?我看你們早上的生意還是不錯的得嘛?”劉炎故作吃驚的道。
“也就早上還將就。其他時間完全不行。唉,我現在是後悔死了,當初就不該心血來潮的搞啥子米粉店,還是應該安安心心的在大市場殺我的水平鴨!”張小軍唉聲嘆氣的道。
謝德翠是老狐狸。知道這劉炎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待自己的兒子說完之後,馬上也跑上來在劉炎面前哭窮,說生意難做,一家人飯都快要吃不起了,米粉店是開一天虧一天,什麼時候關門也說不清。
劉炎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兩娘母的表演,等兩人表演完了之後。才不緊不慢,臉色難看的說:“嬸子。小軍,你們的難處,我也曉得。但是我的難處,也請你們理解。現在大市場的水平鴨不像以前那麼好殺了。你們走的一個月,就陸續新開了四五家,而且這幾個新來的根本就不講規矩,完全是攪屎棍,那價格,殺得之狠,之兇,簡直是前所未有!一個星期不到,幾個老鋪子的生意被搶了大半,不得已,也只有跟著降價。現在的利潤吶,能有以前的六成,就算是殺得好的了。”說到這裡,劉炎頓了頓,張小軍見了,急忙給劉炎撒煙。劉炎接過後也不抽,直接別在耳朵上,繼續道:
“老弟,下個月我弟要結婚,女方那邊開口就要一萬的彩禮。當初借你的那一萬,其實就是我給我弟準備的。當初借錢的時候你們也是說一個月後就還,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了,老弟,嬸子,你看你們是不是幫我想想辦法……”
兩娘母你一句的我一句,哭了半天的窮,就是想堵住劉炎的開口要錢,結果費了半天的口水,浪費了無數的表情對方還是不給面子的提了出來。但現在的張小軍,別說一萬,一千塊錢都拿不出,於是只有繼續的哭窮,讓劉炎再寬限些時日。謝德翠也在一旁哭爹喊孃的喊冤,陰陽怪氣的大倒苦水,說她家小軍受人矇蔽,遭人陷害,遇人不淑……總之,要好慘有好慘,要好造孽有好造孽!
“這麼著吧,我弟是下個月初結婚。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再寬限你們半個月時間。無論如何,半個月之內你們得把錢給我湊齊了。我弟的丈母孃是個潑婦,不見彩禮,不嫁女兒。到時候要是因為沒得彩禮讓我弟討不到老婆打了光棍,桀桀,小軍,我只有讓他來找你了喲!”劉炎“桀桀”一笑,露出一顆金光閃閃的大金牙。
幾人說話的聲音很大,現在又沒生意,大堂內一片安靜,呆在後廚等水開的姜梅自然把幾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若是一年前或者半年前,要是遇到這種情況,面臨如此的困境,姜梅肯定會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