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被顫慄的抽泣聲打破得斷斷續續的。
破破碎碎的話,在寂靜的夜裡,十分清晰。
“今天……是我生日……為……為什麼……會……會這樣?”
而應宸澤坐在她的身邊,手肘杵在膝蓋上,躬著背,側著頭靜靜地看著那個女生。
女生不停地在抽泣,應宸澤就那樣坐著,靜靜地陪著她。
而郝傾城,在離他們五六米遠的樹叢外,透過枝椏間稀碎的縫隙,半躬著身子,望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就這樣維持了三四分鐘,女生漸漸停止了哭泣聲,緩緩地抬起頭。
郝傾城身子一僵,這不是九班的葉習影嗎?
隨即她又想起,那天他們在教室外的對話,今天是週六,不正好是她的生日?
“阿澤,我媽不要我了,你呢,會一直在我身邊嗎?”葉習影問得十分小心翼翼,眼睛紅紅的,腫得十分厲害。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往應宸澤的方向挪。
應宸澤緩緩開口,他的嗓音沉穩低醇,在夜裡聽著,充滿了魅惑的質感,似乎只要一開口,就能讓人隨著他的聲音一步步沉淪塌陷,“習影,他們之間沒有了感情,就有權利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這並不代表他們不要你、不愛你了,你應該向前看。”
“我知道……只是一時還難以接受,我……我接受不了最疼我的媽媽一聲不吭就這樣去了美國,那個地方多遠啊,我要多久才能再見到她?”葉習影強忍著再次造訪的酸楚,慢慢地說。
這時,應宸澤伸手攬過身邊的葉習影,把她的頭輕摁在自己的肩頭上,眼睛望著前方,淡淡地啟口:“今天過去了,就不要再為這個傷心了,你還有爸爸,你……還有我。”
葉習影似乎有些訝異他親近的動作,湊近了些往他懷裡,原本哭喪著的臉頓時褪去了淚痕,眼睛裡閃爍著金燦燦的光,“真的?你會一直在我身邊?”
他將她從他身上慢慢推開,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嗯,好。”葉習影滿足地跟在他的後頭,悲傷的分子似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小樹叢,站在另一端的郝傾城,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看見他攬著葉習影的肩膀,看見葉習影滿足地偎在他的肩頭,看見他的溫柔,看見他的安撫。
還有那一句似諾言一般的“你還有我“。
夜越來越深了,清涼的月色越來越朦朧,夜晚的涼風,像冷卻劑灑在她的臉上,冰到沁人。
郝傾城捧著書,垂著頭,慢慢地向前走,走在那座和他第一次遇見的小山坡,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朝著上次她坐著的湖邊望了一眼。
只是望了那個地方一眼,空蕩蕩的,就好像她此刻的內心,明明從未填充過什麼,可是卻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掏空了。然後,一滴眼淚就這樣不受控制地滑出眼角,摔在了地上。夜太靜,靜得連眼淚都開始猖獗,連眼淚都在控訴白日太喧囂。
她不能再停留了,第一次在小樹叢,第二次在小山坡,僅僅一個還未深得透徹的黑夜,她就因同一個人而靜止前行,她怎能夠犯這樣的錯誤?
夜風太涼,卻拂開了心上的一點薄紗,一粒萌芽的種子正蓄勢待發地停在心的田埂上,慢慢地慢慢地,往上浮,往外爬。
她在心裡默默地哀求……
求你,不要是愛情!
這一夜,郝傾城失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不是玻璃心,快點拿雞蛋砸我!!!
☆、第十二章
她叫郝傾城,曾經卻長著一張鍾無豔的臉。
小學的時候,她還會經常可憐巴巴地望著那些摸爬滾打在一堆的孩子,希望他們可以跑過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