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退,反倒是沙發的布墊溼了大片。這時候陽臺外種植物的人敲打落地玻璃窗,淡容連忙跑去開啟窗門。
“都種好了,我們還澆了水。”
萬歲揮揮手,頭也沒抬,專心致致地對付沙發上的汙垢。
淡容攤手,輕聲問付錢了沒有,工人點點頭。
“哪你們走吧。”她以唇語說完,工人收拾好工具離開。經過客廳時,又留下滿地的泥印。
淡容有些內疚,她拿起掃把想幫忙掃地,誰知萬歲呼喝過來。“別動,讓我弄!”怨氣還蠻大的。
她訕訕的把掃把放下,突然沒事可做,或許完工照以後有機會再上來拍吧。“那個……”
“幫我叫外賣,電話在廚房料理臺的竹籃裡。”
淡容於是隻好去幫他打了電話叫外賣。從廚房出來,他還在賣力的擦著沙發。“萬醫生,沙發都被你擦薄了。”
萬歲停住,回頭又瞪了她一眼,直起身扔掉手上的抹布,掏出褲袋裡的手機按了號碼。
“小張,我家沙發弄髒了,你幫我再送一個墊過來吧。對,就是三人那張。嗯,明天給我弄過來?那好,謝謝。”
聽完萬醫生講電話,淡容抬頭望天花板。有潔癖兼完美主義者,都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執著。她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12
萬歲捻斷電話後,環視了室內一圈,然後寒著臉說:“掛畫你放好位置,我晚點自己弄,你走吧。”
說話之冷漠與疏遠,與剛才要求她留下的態度大相徑庭。淡容微愣,腦海裡猛地浮現出當初父母吵著離婚時,把她當皮球般踢來踢去,誰也不肯接收她的情景。心底有小許受傷,她把幾組裝飾畫分別放到要掛的地方,然後從包包裡拿出紙和筆,畫了幾下,擺在茶几上。“按照這個樣式掛就可以。”說完拎起包包走人。
萬歲沉默地目送她開門,離去,並沒忽略她眼底的錯愕,突然有些自我厭惡,他後悔讓她如此接近自己的生活。
元旦那天淡容在宿舍昏睡了一天一夜,二號早上她收拾好行裝,坐高鐵去武漢玩了四天,到五號下午才回來。期間她關掉了手機,只在三號那天給佘泰軍發簡訊說要遲兩天才上班時開過。
回到宿舍很累,連行理箱都沒放好,胡亂的扔在客廳,洗了澡便鑽進被窩裡補眠。直至晚上八點多,玲瓏在房外大力拍門,她才悠悠醒。
“搞什麼?”淡容裹著羽絨服去開門。去武漢的時候下大雪,因為假日訂不到好的酒店,她住的青年旅館沒有供暖,以致那幾天根本沒有好好睡過。回來後這邊又降溫了,她只想在溫暖的羽絨被裡好好睡個夠,卻被這般騷擾。
“你還睡!”玲瓏見她雙目無神,火氣更猛。“幾天不見人,電話又不開,去哪也不說一聲,你知不知道大難臨頭了!”
“什麼事?”淡容揉揉漲得發痛的頭。
“房東二號那天過來,說要我們在十號前搬走!”玲瓏握著拳頭,顯示了她的憤怒。
“搬?”她們沒交租嗎?
“對!她說這房子要回收,另有用途。媽的!這肥女人太過份了,都租了兩年,說不續約就不續約。年關將至,到哪去找房子?”
“所以說,我們是租約到期了,她不再租給我們?”淡容抓住重點。
“是呀!”
“那租約是你籤的吧?你都沒留意的嗎?”
“誰會去記著這些鬼東西!反正每月都依時交租給她,哪料到她會突然這樣!”
你還理直氣壯!淡容覺得額角抽搐得更厲害。“我明天打電話給房東談談。”她揮揮手,然後關上房門,誰料玲瓏又在外邊猛敲。
“你別走,我其實想跟你說,既然這裡住不成,我就索性搬到我男朋友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