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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在產房外聽了小半日白大姐姐的掙扎哭號,後來白大姐姐沒了,白四姐姐做了好幾日的噩夢,如今她自己有了身孕……伏舅母又氣她當時胡鬧,沒出閣的小娘子趁亂跑到產房外……又心疼她……”

卓昭節嘆了口氣,道:“這個……白大姐姐那也是意外,大部分婦人還是平平安安的啊,不然這世上哪裡有這許多的人呢?”

遊燦因為明年也要出閣,這生兒育女的事情也是數得著日子了,雖然如今還不知事,但也知道是極痛苦也極兇險的,對白子華的憂心卻有些感同身受,道:“說是這麼說,可白大姐姐這個例子放在了前面,哪裡能不擔心呢?”

……這擔心積累下來,雖然白家知道白子華纖細敏感,為了讓她能夠安心,可謂用盡了辦法,但白子華終究還是早產了。

二月末的時候,江南已經是桃李開遍,杏花吐豔,白子華早產下一女,母女平安——只是也許閤府上下被她嚇到了,聽跟著二夫人到白家去看剛出生的林家大娘的遊燦回來說,伏氏哭得很厲害。

這到底是別人家的事情,卓昭節聽聽也就算了。

春日既然又來,繽蔚院裡重新籠罩在一片雲蒸霞蔚裡,班氏照例讓人在杏花樹下支起軟煙羅的帳子,讓卓昭節在帳內小憩、看書、練琵琶。

謝盈脈辭館後,班氏雖然有意為卓昭節再物色新的師傅,但卓昭節一直沒同意,她對著謝盈脈給的筆記,不懂的就坐車去問一問,隨從寸步不離身……雖然不是每天都到博雅齋去,但也沒有荒廢。

班氏見她實在和謝盈脈投緣,護院也一直跟著,也就隨她去了。

這一日她從謝盈脈那裡新學了一支曲子,回來後,將人打發離了院子,專心專意的練了起來。

畢竟新學,雖然謝盈脈說她基礎還不錯,但才開始練總是斷斷續續,不夠連貫,練著練著,忽然有人輕輕在帳外道:“這一下按弦弄錯了,應該再輕些。”

卓昭節吃了一驚,猛然住了撥絃,刷的回頭:“誰?!”

隔著軟煙羅的帳子,就見寧搖碧站在帳外,他一手執扇,一手背在身後,靜靜笑道:“昭節不認識我了嗎?”

“你怎麼來了?”從臘月那次夜裡寧搖碧很不正常的表現後,這中間足足兩個來月,雖然蘇史那不時上門來拜訪遊若珩,但寧搖碧卻再未出現過,卓昭節心中的狐疑與尷尬也漸漸淡忘,一面奇問,一面放下琵琶,招呼他進帳來坐。

寧搖碧轉到帳門進了來,就見他墨色髮間、薑黃錦袍上,都落了許多杏花花瓣,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了院子,顯然已經站了有些辰光了。

卓昭節替他斟了盞扶芳飲,因見他坐下後就一直盯著自己看,便主動開口道:“蘇將軍也來了嗎?”

寧搖碧看起來也打算將那晚的事情直接遺忘,平靜的道:“不錯。”

卓昭節見他說了這句就不說旁的了,自覺有些冷場,道:“你方才說我按弦太重?”

“嗯。”寧搖碧道,“這首《海青拿天鵝》,雖然是武曲,但用到文套的技法卻不少,中間有幾處正要以輕柔來襯托隨後的激烈廝殺。”

他一面說,一面將摺扇插進腰間,伸手道,“琵琶給我,我彈一遍與你聽!”

卓昭節將信將疑的將琵琶遞給了他。

寧搖碧的名聲就是個不學無術無惡不作的紈絝——雖然卓昭節覺得他人其實不壞,但實在不像是肯花功夫吃苦頭學東西的人,當然像他這樣的人,會品評倒是不奇怪。

只是這樣的想法,在寧搖碧試弦完畢,起手繁弦如促後頓時改變——卓昭節如今未必有多麼高明的鑑別能力,可寧搖碧所彈的正是她正練著、也是聽謝盈脈彈過數遍的曲子,這高下自然不難判斷——單是起手呈遞而進的數段烘托海青與天鵝相鬥之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