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站著,一行五個劍手在我落地的同時也出現在二十步遠的牆腳下,全部一身青衣,眼中精光閃閃,一看就不是易與之輩。我不禁好笑——修依塔這回可是鐵了心,無論如何要置我於死地了,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治療士如此大費周章。
為首的一個布衣青年大踏步向我走來,黑夜並不妨礙我觀察他的面容,那是個相當英挺的小夥子。如雕像般俊美的臉龐,劍眉插飛入鬢,閃亮的眼睛勇武清亮,緊抿的嘴唇顯示出相當剛毅的性格,雖然一身平民裝扮,但那渾身上下的氣勢讓他看上去就像一把出鞘的尖刀,凌厲的戰意撲面而來,我立時肯定剛才跟我交手的必然是這個人無疑。他走路的姿勢很端正,顯然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結果,除了軍人,我想不到會有什麼人會進行這種正規的軍事訓練。
“閣下好身手。”對面的青年冷硬地開口了,裡面的敵意非常明顯。
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既然會在這大半夜的大打出手,嘴裡自然不會攀親帶故。況且從他的形貌判斷,他並不是那種善於拐彎抹角、玩弄心計的人。
“你也不差啊!”我笑了笑,“不過閣下竟然對我一個弱女子使用這樣的惡毒計謀,倒是真的讓人意外啊!”說完連我自己都有些好笑,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是“弱女子”。
他的反應卻耿直到令人汗顏,眼中居然閃過一絲愧疚,說話的聲音也放軟了許多:“在下身為下屬,自然只能聽從主公的命令列事。”他的語調中有些微的不穩,足夠令我察覺他對於上司的命令其實並不贊同。
我有些欣賞這個人了,能堅持自己的信念,但也不會矯言飾非。
“你的主公是誰?”我趁他心神不穩的一瞬間迅速進逼,看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得到切實的情報。
他皺了皺眉頭,語氣隨即恢復剛硬:“你務須打探,主人的身份我不會洩漏,而你今晚註定命喪與此,知道了也沒有用。”
我心底可惜的感覺一閃即逝,反正我也對此也不抱希望,他說與不說對我都是無所謂的。倒是他能夠迅速恢復正常令我相當激賞,畢竟他還年輕,能夠有這種實力,將來絕對前途光明。
我故作悲憤看著他,悽聲說道:“既然你也認為這種陰謀非君子所為,為何不肯放我走?”
他為難地看著我,說道:“主人一向令出如山,我絕對不可能放過你。不過我可以保證讓你死得絕不痛苦。”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在北方戰爭中被俘虜的女性大多不被當人看待,下場極慘。對於見慣了戰爭後的殘忍的人來說,他的心地無疑算是善良的了。
我心中不由泛起好笑的情緒,有多久沒聽到過這種大膽而荒謬的言辭了?居然把乾淨利落殺死我當成是一種仁慈——雖然他並本身並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從表面上看來我倒是確實插翅難逃今晚的圍殺——四周張弓搭箭的弓箭手嚴陣以待,功力高絕的劍手在我對面殺氣騰騰伺機而動,且不說那最高明的領頭之人,那四個一字排開的劍手無論哪個都不是普通一個人可以對付的。
我微微一笑,卸下偽裝的畏懼,篤定和自信與淡然糅合在一起,整個人的感覺立時不同。
那個青年對我的改變立刻生出反應,頓時一愣,神色霎時凝重起來。他看著我,緩緩說道:“今晚一戰在所難免,我想我們還是到外面去比較方便。”
他說的外面也就是荒堡外的開闊場地,我不由暗自讚賞。雖然他已經察覺我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簡單,但仍然不願意利用人多的優勢對我造成壓迫。要知道如果沒有斷垣殘壁和弓箭手的圍困,我脫身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雖然出於命令他不能撤銷這種層層殺機,但他確實已經盡了最大可能為我營造一個相對公平的戰鬥機會。
我搖搖頭,笑道:“不用,這裡就很好,我不在意。”在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