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可惜!
唉,這麼好的一張皮,就這麼廢了。早知道如此,我就算只把它四肢的皮割下來,也可以給我侄子做個皮襖了。
虎兄啊虎兄,昨日你雖因我而死,我卻是情非得以。如今見你落得如此下場,怎不讓我唏噓。我知你死不瞑目,可是怨有頭債有主,這筆帳可別算到我頭上來。
有生就有死,虎兄即使能安度百年,終究也要塵歸塵,土歸土。你安心往生去吧,來世需謹記兩隻腳的可比四隻腳的兇狠許多。)
“韓公子。韓公子?”
(魂兮,歸來~~ 魂兮,歸來~~)
“啊?啊!在!”
“小公子可是在看這虎皮箭靶?殿下昨晚命人把虎皮剝下來,今兒一早又命人豎在院中。早上,殿下等你等得急了,就在院中練習射箭。剛才,才去前廳休息喝茶。小公子還是快隨我來吧,莫要讓殿下生氣了。”
“……請你,帶路吧。”我說的有氣無力。
回頭再看了一眼虎皮靶,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
唉!
……
因為心情沉重,別館精緻的房舍和庭院在我眼中只餘滿目蕭索。
可是,不管我心裡多麼不情願,路總是有盡頭的。
一進前廳的門,就看見六皇子穿著一件華貴的織錦練功服(太花哨了,這麼好的衣料做了練功服,真是浪費!),腳上卻穿了雙淺口錦緞鞋子,右腳踝處露出月白色的繃帶(奇怪了,腳還沒好,怎麼就有力氣把人家射成刺蝟的?)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見我進來,原本皺著的眉頭又緊了幾分。
“韓珍見過六皇子!……殿下,您的腳可好些了?”
“哼。你看我這樣兒象好點兒了嗎?”
糟糕,怎麼這麼笨,哪壺不開提哪壺。
“楞著幹嗎?進來坐呀!”
“是。”
我垂著頭,趕緊走到他下手的椅子前。恩,沒有墊子,就不會藏什麼芍藥花枝之類的東西;褐色的,不可能塗墨汁了;摸一下,好,油漆已幹!
“你幹什麼呢?!不想坐就站著!!”六皇子臉黑了。
“不,想坐,想坐。”我“砰”地一聲趕緊坐下了。
六皇子的臉色好了一點兒。
這時,有丫鬟到我面前來,倒了盞茶遞給我。
“這是新進上來的雨前龍井,品品看吧。”
重頭戲來了。
我端起茶盞,凝神細看,好像除了茶葉沒有別的了……
“怎麼,莫非這極品貢茶都入不了大名鼎鼎的韓四公子的眼?”這回聲音倒輕柔,可那口氣和拖長了的調子,讓聽的人覺得,恩,很不輕鬆。
“哪裡,殿下言重了。韓珍年少識淺,頭一次能喝到這麼好的茶,所以,所以有點捨不得。”
“呵呵,”六皇子皮笑肉不笑地從嘴裡擠出兩聲,“你是我今天請來的客人,怎麼可能不讓你盡興呢?”
要我盡興?……,不用了吧。
“怎麼了。這茶若冷了,可就不好了。”六皇子抿了一口他的茶,慢悠悠的說。
恩,這茶裡定然有古怪。
逃不掉了,我深吸一口氣,一閉眼,端起茶盞就往嘴裡灌……
啊!燙,燙,好燙!天哪,這回我嘴裡非脫一層皮!
“哈哈,燙到了吧。誰叫你喝的這麼急,自找苦吃!”六皇子氣呼呼地接著說,“看你一進門的那個臉色,我就知道你定然是疑心我這次要捉弄你。你倒說說看,你是被刺到了,還是沾了什麼,還是喝到什麼鹽水、黃連水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我為什麼要害你,就因為昨天你殺了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