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拖著顧澤的手,讓他起來:“別怕,朕知道這個皇帝不好做,但是此前的軍糧案,那些世家貴族狗咬狗,推出來不少頂罪的人,已經是元氣大傷……”
皇帝似乎是真的怕自己那一天就再也醒不來了,似是交代後事一般:“朕的寢宮,床榻之下有一個小暗格,裡面放著一道聖旨。”
皇帝說:“傅硯辭乃寒門子,你日後可重用他這一系的文臣,讓他們去與元氣大傷的四大世家鬥,等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就廢了丞相之職,重用內閣,但內閣的話語權,必須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皇帝接著說:“……然而一個國家想要立足,軍權才是重中之重,馬大將軍的孫女,就是你靠近軍權的契機,你若想坐穩龍椅,必須得有重軍壓陣!”
顧澤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知道皇帝不是個蠢的,但他也著實是沒料到,這個皇帝居然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搞了這麼多小動作。
顧澤有點回過味來了:“皇兄,軍糧一案,不會是你動的手腳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解釋的通了。
這段日子,四大世家,為了這個軍糧案,鬧得不可開交。
沈雁南逃跑之後,四大世家更是打得火熱,就想著把誰拖下水,自己高人一等。
可現在看來,誰都沒得到好處。
這局棋,明面上是傅硯辭壓制了世家,可是這個誰都不放在眼裡的皇帝,何嘗不是跟著贏了一局呢?
皇帝甚至是佈局的人。
也不知道皇帝費了多大的精力,才能夠瞞天過海,騙過那些人,又如了自己的願。
皇帝微不可微的點點頭:“知道,朕對不住沈大將軍一家,也對不住邊關諸位將士,更對不住邊塞的城民。”
皇帝即使知道這麼做會損傷無數,但他還是做了:“可是帝王的權衡之術就是如此,有舍才有得,朕做了這傀儡皇帝數載,恨透了那些世家貴族,他們恐怕也想不到,一個快死的人,會把他們騙得團團轉吧!”
看著逐漸有些癲狂的皇帝,顧澤忍不住有些發抖,這就是封建王朝,這就是皇權,這就是帝王。
數萬將士的性命,三座城池的百姓,說沒就沒了。
即使顧澤知道皇帝是逼不得已,但還是震撼於這些大人物,根本就不把那些底層百姓當人命。
顧澤抹了抹手心裡的汗,不想再與皇帝交心了:“皇兄,且聽臣弟一言。”
顧澤嚥了咽口水,還是想跟皇帝扯一扯皮,做個交易:“我知道皇兄在皇宮內看病,多有不便,而且耳目眾多,臣弟有一法子,可以讓皇兄悄悄地把病看了,且不被外人察覺。”
皇帝終於停止了他的癲笑,若是可以活命,誰想死呢?
皇帝決定聽一聽他的餿主意:“你說說看。”
顧澤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皇帝的臉色:“池言的外祖,從前是御醫院正院,池言從小是他外祖帶大的,一身醫術,盡得真傳。”
顧澤開始說自己的要求:“只要皇兄答應了臣弟的請奏,那,臣弟自然是要帶著池言來皇宮拜謝的,到時候悄悄地把了脈,神知鬼不覺。”
“池言的醫術,當真有那麼好?”皇帝還是不太相信,一個20歲出頭的毛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顧澤知道皇帝動心了,笑道:“明日,臣弟就帶著池言進宮,來拜謝皇兄。”
興許是不吐不快,也許是有了點希望,皇帝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
皇帝笑罵道:“滾吧,但願他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好。”
顧澤求之不得,立刻就滾了。
回到王府的小院子,池言和餘夫人坐在院子裡面曬太陽。
還時不時的嘮嗑,偶爾也吃塊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