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彤道:“大少爺放心。婢子都記住了。”
王亨想了想,又道:“你把橘綵帶著。”
若彤道:“是。”
都安排妥當,王亨才帶著一安等人啟程,一路曉行夜宿、快馬加鞭,抄近路奔京城而來。
原本他跟洪飛和周大人說好,在抵達京城前的城鎮楓林鎮會合,眼看就要到楓林鎮了,他卻躊躇起來。
他不願見梁心銘,想想那酷似林馨兒的眼神,他便覺得痛苦。可是他又答應要為梁心銘一家在京城尋個落腳處,不能失信於人。他便想著,自己先一步進京,留下一安等候洪飛他們,接了梁心銘安排住處。
想罷,他便命一安去楓林鎮接應洪飛。
然而,梁心銘等人卻比一安快一步,幾乎和王亨同時到達京城,雙方竟在內城的德政路遇見了。
王亨聽人回稟,說洪大人就在後面,忙勒馬等候。
回頭一看,目光頓時凝滯:只見後方街道上,洪飛和梁心銘並轡而行。十月下旬,京城已進入寒冬,兩人皆披著斗篷。梁心銘單薄的棉布斗篷當然比不上洪飛的錦緞大毛斗篷鮮亮耀眼,但一樣脊背挺直,風姿卓然。在他們身後,官差護著幾輛馬車逶迤而來。
王亨覺得,那雙並列的身影很刺目。
他想,果然他不愛見梁心銘。
洪飛催馬到近前,戲謔道:“我說王大人,安泰賢弟!你急忙忙趕回去,成親了嗎?新夫人可也來了?”
說著,還裝模作樣朝他身後探頭瞧了瞧。
王亨沒好氣道:“誰告訴你我回去成親?”
洪飛笑問:“不成親你去做什麼?”
王亨不答,將目光移到隨後趕來的梁心銘身上。
洪飛忙打趣笑道:“我們一路都在等你,你怎麼反倒先進城了?莫不是害怕被青雲拖累、躲著他?放心,他正要去徽州會館,不會纏著你要你照應的。”
他怕兩人尷尬,竭力活躍氣氛。
梁心銘目光從王亨面上虛晃而過,暗自揣測他此行追查結果,一面恭敬拜道:“學生見過恩師。恩師一路可好?”
王亨點頭道:“還算順利。”
不知怎的,之前對梁心銘的種種避忌,在她開口後都煙消雲散。聽洪飛說她要去徽州會館尋求幫助,不願麻煩他這個座師,顯然沒把他當成自己人。他不禁疑心:她是不是誤會他有斷袖之癖,所以對他敬而遠之?
他覺得梁心銘看輕了他人品,很不舒服。
因皺眉問道:“你去徽州會館幹什麼?”
梁心銘便將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
王亨果斷道:“你要租宅子?為師這裡正好有一處院子要租出去,是一位朋友託我代他處理的。你也不用去徽州會館了,就租這個吧。這不是我的宅子,所以不能送你人情,規規矩矩按市價來算租金。我這朋友手頭不甚寬裕,你賣畫有些積蓄,別計較太多,別還價太狠……”
這話說的,人家不想租也得租了。
梁心銘心中腹誹,嘴上道:“學生遵命。”
王亨見她答應了,心情好了許多。
第38章 新家
誰知梁心銘又道:“恩師放心,學生會按市價來租。學生雖然賣畫得了點積蓄,將來還要養活妻兒,又沒有別的收入來源,實在無力接濟他人,不會打腫臉充胖子。等學生將來有能力時,再量力而為、接濟他人。”
王亨瞪著她,半響道:“正該這樣。”
心想這個弟子還真是不客氣。
洪飛笑得在馬上直晃悠,道:“青雲說得很對!你很不必顧忌。能和安泰做朋友的,再窮也窮不到哪去。即便真有窮的,他早就伸手接濟了,哪裡等到你來接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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