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從不愛熱鬧的煙妃這會子卻來了興趣,扒開人群就往裡面擠,葉青微微一笑,拉著眉兒也跟了上去。
“你撒不撒手?不撒手我今日便揍死你!”那漢子被婦人當街扯住大罵,想是覺得極沒面子,提起拳頭氣得鬚髮怒張。
“你打你打,你打死老孃好了。”那婦人竟勾下腦袋送至他跟前讓他來打。那漢子似是沒想到她出這招,不由愣住了,手提在半空,一時不知是該放下還是該往婦人頭上揍去?
見他沒敢動手,婦人抬頭大罵道:“你這短命死的,老孃自嫁與你後,日日起早貪黑勤扒苦做跟著你殺豬賣豬,好不易攢下點家當,日子好過些兒了,你竟拋下老孃夜夜嫖起了粉頭,你今若要再進這樓裡去找粉頭須得先活劈了老孃。”
看熱鬧的人這才知道了事情原委,一時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那漢子,“這便是你不該了,家中已有了這般能幹的娘子,不知道惜福還跑來嫖什麼粉頭呀?”
也有人反駁道:“瞧他娘子那身肥膘,摟著還不跟摟個大母豬似的?哪有摟著那風情萬千嬌滴滴的小粉頭兒睡一覺來得快活?”
還有人小聲譏笑道:“依我說這漢子未免太過沒用,連自家婦人都制不住,活該當街出醜。”
這些看熱鬧的人裡有同情婦人的、有指責那漢子的、也有嘲笑幸災樂禍的。而葉青見那婦人因漢子拋下她去嫖粉頭跑來當街撒潑,不覺就想起眉兒那日為了婉吟醋興大發的事來。看來這天下女子不論美醜都是一般的心思,他訝然一笑,拿眼去瞟眉兒,又輕輕捏了捏她手心。
眉兒知道他是在笑自已吃醋一事,想起那日他在牡丹花前貼著婉吟耳根的親密樣兒,她心就驟然一痛!不由繃著臉,也不去理會他投來的目光,兩眼只管盯著那對扯皮的夫妻。
“呔,我說那漢子,堂堂男兒立於天地間,豈能由著這蠢笨的婦人當街辱罵?”突然一人高聲喝道。那漢子臉一紅,一面去掰婦人揪著自已衣襟的手,一面厲聲道:“你撒不撒手?”看那架式大有不撒手便要動“武”之意了。
而那婦人可也當真潑辣,兩眼一瞪,一頭就往他胸口撞去———將他一下撞倒在地,跌了個四仰八叉的,惹來一片鬨笑聲。
那漢子一言不發地爬起,黑著臉提拳就往婦人身上沒頭沒腦地落下,打得她抱頭滿地翻滾,狼哭鬼嚎。
“好呀好呀,這般潑貨就該往死裡揍。”
“快快住手,七尺男子打自家娘子算得什麼本事。”
人群裡叫好聲、斥責聲四起,葉青見那漢子打得狠了,正待出言制止,就見對面匆匆奔來一紅臉漢子,他扒開人群衝上來一把揪住先前那漢子,怒喝道:“張老四,你欺負我家沒人是怎的?”說罷揮拳就往他面門打去,兩人立時廝打起來。
那婦人止住哭,爬起來對紅臉漢子道:“兄弟你來得正好,替我狠狠教訓這殺千刀的!”
這兩個漢子看來都不是有武藝在身之人,無非是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來打去,打得兩下急了竟扭到了一塊,開始了近身肉博。那紅臉漢子冷不丁使了個絆子,將先前那大漢絆倒在地,可他自已也被那漢子一把扯倒了。
兩人在地上翻滾著,一來二去打到了葉青跟前,他們那笨拙的打鬥方式看得葉青哈哈一笑,可他笑聲還尚未落地,眼前就覺寒光一閃,那兩漢子竟同時自地上躍起,手中俱多出了柄短劍,大吼著向他撲來。
眉兒驚得大叫,葉青卻處變不慌,他一掌將眉兒往邊上推去,頭一側,身形一閃,躲過兩人襲擊,再伸手去拉煙妃,不想煙妃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柄長劍,劍花一挽,玉面一寒,對準他咽喉就是一劍刺來。
事出突然,葉青一時愣了,眼看長劍就要刺到他,說時遲那時快,幾人提劍自“百花樓”躍下,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