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平蕭失聯的第一週,顏辭每天關注著瓦利亞的局勢,將前往c國的路線規劃爛熟於心,只需要一點點衝動助力點火,就會衝破枷鎖,付諸於行動。
習慣於在路上的她是個實打實的行動派,去哪兒從來不需要多少理由,可這次她找了很多理由,打消自己心裡那個無法抹滅的念頭。
她忍住了。
第二週,她與鍾培一起前往大不列顛,專心投身於工作,嘗試從那個漩渦中掙脫出來。
表面看著聊有成效,但她還是在思念的縫隙裡,每天偷偷關注著那個地方的所有。
雖身處安樂,風吹草動卻牽動著她的神經。
這天,她一睜眼,按照慣例得去翻看每天更新的實時訊息,一條關於瓦利亞撤僑的最新進展,讓她瞬間清醒。
“鍾培!醒醒!趕緊收拾東西,今天回國!”
半道,顏辭狠心還甩了鍾培,將她塞上直飛帝都的飛機後,自己轉頭坐上了飛往瑞陽的班機。
沒有直達,轉機兩次,轉車一次,一天時間全都在奔波。
到達沈平蕭所在的聾啞人特殊學校,已是深夜,看門的楊叔都在打瞌睡。
“楊叔,沈平蕭他回來了嗎?”
“沒見著人,校領導說他請了長假,這好久沒見著你們倆了,忙什麼去了?”
“回家探親。”
顏辭隨意寒暄兩句,想跨進大門的腿腳失望收回,站在人行道的樹影下,仰頭讓穿過樹葉的光斑照在自己臉上。
按照官方報道,沈平蕭應該已經回來了,可他為什麼第一時間沒有回學校,也沒有給自己來一個電話。
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嘟……”
打過去的電話不再是關機的提示,這讓顏辭緩解了一點焦灼感。
可是嘟音響到快要自動結束通話,都沒有接聽,她放棄得垂下手,手心微微震動一下。
“喂,顏辭。”
她瞬間把耳朵湊上去。
“沈平蕭,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的沈平蕭還沒喘勻氣,一口一口得粗氣呼過來。
“我回來了,我沒事,你放心。”
顏辭還是堅持,“我在學校,沒找到你人,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沈平蕭不願意正面回答她。
“你說話啊。”
半晌,他才妥協。
“瑞陽第二軍醫院。”
一輛半夜還在跑單的計程車駛入路口,顏辭幾乎在同一時間衝到馬路上招手截停。
“我馬上來。”
路上,她想到了任何她不願意看到的可能,害怕得緊緊咬著牙,待她渾身發僵得步入醫院,找到沈平蕭時,她不知是慶幸得太突然,還是潰敗於自己的胡思亂想,腿一軟就跌坐在冰涼的瓷磚地面上。
坐在病房門口沉默至今的沈平蕭,一身作訓服還沒換下,忙不迭衝過去,將癱軟的顏辭撈進懷裡。
四目緊緊相盯,他確認她,她也在確認他。
“怎麼了?”
顏辭喜形於色,用力得笑,彷彿渾身的力量都集中供給面部表情,軀體只能借沈平蕭的力量站穩。
“沒什麼,地滑。”
她用浮誇的表情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手指甲死死扣著沈平蕭的皮肉,報復似的將這些時日所承受的一切還給這個罪魁禍首。
“你在這裡幹什麼?”
沈平蕭神色微慟,眼神躲閃一下,摟著她扶到座椅上,從口袋裡掏出一份摺疊的紙張,攤開來給顏辭看。
“我送人回來。”
“老譚,可能沒幾天了,他沒有直系親屬,病危通知書都是我籤的。”
顏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