勐海毫無徵兆得下了一夜雨。
顏辭躺在床上,窗簾大敞,睜著眼看外面的夜和雨,看似急驟,卻又靜謐,自有章程。
好像無論她心底裡祈禱再多聲,上天都不會理睬她一個人的小小心願。
一直等到霞光趕走叫囂了一夜的濃雲,只剩下樹葉淅淅瀝瀝得滴著水,她才在規律嘹亮的晨練口號聲中疲憊入睡。
葉楓偶然經過,發現早上派人送來的餐點放在一邊已冷透,剛送來的午餐還冒著熱氣,也一動未動。
“啪啪!”
他門敲得大力且急促。
“顏小姐,你還好嗎?”
沒有得到回應,葉楓鬆了鬆袖口,在考慮踹門。
兩秒後,他聽到裡面傳來拖沓的腳步聲,又鬆開肩耐心得等。
顏辭開門看到人影,差點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得撲過去擁抱,強行開機的腦子拎著眼睛認清人,緊急剎車。
她尷尬得扶著額頭,“葉隊長,不好意思,我還以為……”
葉楓不計較,“剛睡醒?”
她後知後覺得請人進來坐,葉楓卻擺手拒絕。
“不用了,我是看給你送來餐點你都沒吃,怕你生病或者有什麼情況,來,飯得吃啊。”
顏辭雙手接過餐食,“謝謝。”
“既然來了那就都是自己人,有什麼需要再來找我。”
葉楓做人做事很周到,也很關照她,但她並不歡心,因為她知道,這是沈平蕭給她的補償。
既然是補償,那他就有欠她的地方。
每一次葉楓來,那個相似卻不是他的影子,就避無可避得在提醒她,沈平蕭是個一直在讓她等的混蛋。
就算她不遠萬里來到勐海,就算她甘願收起翅膀屈居在這一個小地方,也依然無濟於事。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這段細碎的感情拼出樣子。
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逃離這魔咒一般的分分合合。
逐漸猛烈的日光,曬出了土壤中的水汽,溼悶的空氣糊住毛孔,讓人呼吸不暢。
顏辭自己隨意走在邊邊角角散心,在陰涼處吹一吹風,看他們如何練兵;再去外面獨自一人壓馬路,看這個小鎮裡的人奔波忙碌。
她那雙善於捕捉天地大美的眼睛,也開始關注不起眼的市井煙火,那些不值一提的渺小,那些稱不上美好的碎片。
這一次再回去,也不知道是葉楓提前打過招呼,還是哨兵混了個眼熟,沒再為難她。
“請等一下。”
顏辭被叫住,哨兵給她遞過來一份快遞包裹,四四方方的,還挺有分量。
“這是沈少校的快遞,麻煩您帶回去。”
顏辭核對了快遞面單,隨口自言自語。
“這什麼東西……”
哨兵回答:“是書,他自己訂的書,每一期都訂,之前的都在文化室裡放著。”
“那麻煩再問一下,文化室怎麼走?”
“思政樓,三樓樓梯口右轉,第一間就是。”
“謝謝。”
她一邊拆著包裝,一邊按照提示去找所謂的文化室。
等東西完全露出真面目,她腳步停住。
是她最新一期的旅行雜誌,封面的夏爾西里正是出自她手,其下還有一行字。
本期特約攝影師——金牌旅行家——顏辭】
吹得天花亂墜,定是鍾培乾的。
再往後翻,整一期就以夏爾西里為主題,洋洋灑灑佔了大半本,後面才有一點小攝影師的投稿,楚楚可憐得擠在角落裡。
顏辭記得自己提上去的稿子,也沒寫這麼多,鍾培這是胡編亂造了多少。
她當即打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