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仍然認為我選擇和懷特先生決鬥算不上一個錯誤,要說我有錯的話,也許是當時我並不應該和沃頓小姐訂婚。”
“但是,勒弗羅伊小姐,你也許不會相信,直到那件事發生之前,我都是心甘情願娶沃頓小姐為妻的。”
簡發現上校的語調越來越沉重,聽到他提到自己,有些擔心的看了看他,才回答道,“上校,我相信你。”
勞倫斯上校也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勒弗羅伊小姐,你看,我跑題了,我們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勒弗羅伊小姐,”上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如果真心想要殺死懷特先生的話,還會把他的肺刺穿?”
簡沒有聽明白這句話,於是充滿疑惑的望著上校,上校在捕捉到這種疑惑之後,才露出一個稍微輕鬆點兒的微笑,“哦,勒弗羅伊小姐,是我的疏忽,你一定不瞭解這種事情。”
“我在那場決鬥之前,已經在軍隊裡呆了四年,上過戰場,懷特先生的劍術和我相差太多,我完全有把握控制整個決鬥的局勢,感謝上帝,雖然當時我恨透了懷特先生,但並沒有要奪走他的性命的想法。”
“所以我才會刺他的肺而不是心臟,在英國,只要有一定水平的外科大夫,刺穿了肺絕對算不上是致命傷,而外科大夫,據我所知,沃頓小姐的父親恰好就從事這一職業並且有救死扶傷的好名聲。”
簡這才真正驚訝了,她曾經猜測整個事情中另有隱情,但並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她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只是認真的聽上校說下去。
“懷特先生的死訊令我無比驚訝,而隨後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又讓我措手不及,家父在去世之前,曾經對我說他懷疑整件事都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著,但苦於沒有證據,事實上,我也有同樣的懷疑。”
“過去的四年裡我一直在暗地裡調查這件事,漸漸讓我發現了一些眉目,懷特先生成了犧牲品,這件事情成功的使勞倫斯家無法在村子裡立足,而那些人正好可以乘機侵佔我們家的產業。我們家所有的產業,都是在極短的時間裡賤賣掉的,而購買者也不過就是那幾家人,因為完全沒有其他的買主。”
簡全都明白了,“上校,你的意思是,裡德家也參與了這件事?”
“我只是猜測,勒弗羅伊小姐,因為裡德家的那個馬場曾經就是屬於我家的,”上校皺著眉,
“可惜我沒有證據,昨天我威脅亨利。裡德的時候,實際上只是大著膽子試一試。”
“不過,”上校苦笑著看著簡,“看他那樣子,我的猜測是對的。”
兩個人都有好一陣兒沒有說話,簡又仔細想了想上校介紹的所有情況,很快就有了新的疑問——她並不是懷疑上校,僅僅是不想讓他受到矇蔽而已。
“上校,沃頓先生不是外科大夫麼,為了他的女兒,他也應該搭救懷特先生吧?”
“勒弗羅伊小姐,並不是所有的父親都像令尊那樣慈愛,”上校笑了笑,“事實上,這一訊息我是從沃頓小姐那裡聽來的,在她進修道院之前,我曾經見過她一次,她告訴我她懷疑他父親是殺死懷特先生的兇手,因為他曾經要求她離開懷特先生另尋一門貴親,因為他並沒有什麼財產。”
“可憐的沃頓小姐,”簡由衷的感嘆了一聲,她本來可以得到一個像勞倫斯上校這樣的好丈夫,可現在不僅死了愛人,還要在修道院裡度過餘生。
“這確實是我的錯誤,如果我那時不和她訂婚,也許這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上校看了看簡,“勒弗羅伊小姐,你一定會覺得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十八歲的時候,我確實想著只要和沃頓小姐訂婚了,就能去參軍。”
有誰沒有犯過錯誤呢?何況上校那時候還只有十八歲,簡的心裡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