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荻真覺得那種局面一死就可能是數以萬計、以十萬計。一個連化蘊都勉強的人,再多保護也不一定就能確保無恙。
她安靜地站在後院,輕撫一叢梅花,輕輕嘆了口氣。
“公主。”王伯匆匆而來,低聲稟告:“萬捕頭求見。”
夏侯荻的神色立刻清明起來,肅然道:“請他進來。”
六扇門一共三位玉牌捕頭,宣哲、萬東流、鐵如山,當初在圍剿合歡宗呂書同的時候曾經同時上陣。
宣哲領著副總捕的職務,一般情況下沒人把他當玉牌捕頭看待,人們共識中的六扇門玉牌捕頭就是萬東流和鐵如山兩人。包括夏侯荻自己也不可能去把宣哲當下屬看,這兩位玉牌捕頭便是夏侯荻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大量事宜都是交辦他們負責處理,多年來一直忠心耿耿,功勳卓著。
這兩天宣哲不在,夏侯荻和兩位玉牌捕頭輪班坐鎮中樞,接受各地資訊反饋,及時作出處理。今天輪班的正是萬東流,此時急匆匆來訪,必有要事。
“總捕。”萬東流匆匆入了正堂,行了一禮:“接東邊急報,發現滅情道餘孽,似在尾隨鑄劍谷鄭公爺。”
夏侯荻豁然一驚:“我們的人找機會告知鄭公爺了沒?”
“截止發信時沒找到機會,不過這點應該沒問題,關鍵問題是即使鄭公爺有了準備,也未必扛得住,對方有滅情道數名高輩長老,還有厲狂等核心嫡傳。”
“這是滅情道餘眾傾巢而出了?”夏侯荻皺緊了眉頭:“目標竟是鄭公爺,也就是說他……他做好了內亂的準備?”
這個“他”指的只能是姬無憂。輔國長公主和皇帝鬥智鬥勇,萬東流不搭這話,只是道:“鑄劍谷變不變是另一回事了,眼下我們必須派人援助鄭公爺。”
“說得是。”夏侯荻道:“萬捕頭去一趟吧……唔,等等。”
她左右踱了幾步,嘆道:“近期京師力量薄弱,淨天教尚有餘孽未出京師,萬捕頭再一去就更是捉襟見肘。”
萬東流也為難道:“今日曹侯府上又有兇案,這形勢……”
“近期你等確實不便離京。”夏侯荻轉頭道:“這樣,王伯你去一趟?”
王伯猶豫道:“老奴若是去了,公主的安危……”
夏侯荻搖了搖頭:“不要緊,萬捕頭鐵捕頭都在呢。去吧。”
王伯看了萬東流一眼,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萬東流目送王伯出門,眼裡喜意一閃即逝,又拱手道:“關於曹侯府上的案子,屬下有點新的線索……”
“嗯,你說。”夏侯荻替他倒了杯茶。
這案子一聊就聊了大半時辰,眼見天色大暗,萬東流有些慚愧地起身告辭:“瞧屬下談起案子就忘乎所以……不打擾總捕休息了。”
夏侯荻起身相送:“萬捕頭這是公忠之舉……”
萬東流便跟在夏侯荻身邊往門口走去,眼見即將抵達門口,忽然一指繞在夏侯荻背心,制住了她的穴位。
夏侯荻被點了穴,卻不見驚慌,眼眸依然平靜:“你故意聊案子,是等王伯去遠?”
萬東流呵呵笑道:“果然是總捕頭,驟逢大變,理智還是很清晰。”
夏侯荻眼裡閃過悲哀之色,忽然道:“打算送我入宮?”
這個問題讓萬東流愣了愣,奇道:“總捕頭居然知道源頭是這種……這種事情,既不疑心是屬下叛變,也不認為只是陛下意欲除去輔國長公主。”
“如果只是這樣,殺了我就可以了,點穴何用?”夏侯荻低嘆道:“其實有人告訴過我,告訴過我很多次……我只是一直不敢信,不敢信他居然是這樣的心。便是殺了我,也比這樣讓我好過。”
門外傳來嘆息聲:“除了那個妖人,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