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教廷的聖光合和劑與貝居因會的玫瑰玉露,彼此裨補,扶弱補虛,嗯,算你們會搭配。”
等到他喝完藥水,加布裡埃拉嬤嬤開口道:“只是有幾件事干係重大,不得不與閣下交涉一下。”藍鬍子道:“哼,先禮後兵,我早就知道。也罷,如今我燈盡油枯,也是隨你們處置。”賽戈萊納正要上前勸解,普羅文扎諾袖子一拂,一陣勁風撲面,生生把他推回到椅子上,道:“血盟的小賊,等下再與你算賬,卻瞞得嬤嬤好苦!”賽戈萊納情知這必是蘿絲瑪麗偷聽到自己哄騙藍鬍子的話,回來以後告訴她師傅的。他看加布裡埃拉嬤嬤的表情也很凝重,有些叫苦,心想該不會嬤嬤也相信了吧?
普羅文扎諾白眉一凜,道:“閣下這十數年來,先後擄走貴族及平民女子二十四人,打死貴族六人、神職人員十二人、武林人士三十六人,其中還包括有托缽僧團的長老。請問是也不是?”藍鬍子道:“不錯,你倒記得清楚。”普羅文扎諾又道:“閣下挖墳掘墓,割凌屍首,又暗行邪法,不遵教義,不敬天主,是也不是?”藍鬍子道:“什麼邪法!若要讓醫術有進益,解剖人體是必然的法子,與教內那勞什子教義有什麼相干了。”
普羅文扎諾也不與他辯駁,繼續道:“數年之前。我教廷約翰福音使者前往老山,一心勸善。誰想閣下竟不思悔改,悍然與塔羅血盟相勾結,荼毒了千餘生靈,佈下天狼邪陣,是也不是?”藍鬍子道:“相必你那乖徒弟已經全盤都講給你聽了。你既然知道,何必假惺惺問。”普羅文扎諾見他全不否認,點點頭,踏前一步道:“閣下身背數門血案,又褻瀆神靈,早已經在宗教裁判所未列要犯。在下身為裁判所審判長,便不能放過你,這是職責所在,希望不要見怪。”
藍鬍子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們這些所謂名門正派,個個滿口仁義道德,全不把信用當回事。打便打了,何必這麼多廢話。”他霍然起身,不顧身體疲憊,就要與這教廷高手爭鬥。
這時一直未開口的加布裡埃拉嬤嬤忽然道:“閣下的夫人,名字可是叫卡婭?”藍鬍子一怔,便道:“正是。”加布裡埃拉嬤嬤道:“可否告知我全名為何?出身何地?”藍鬍子道:“她全名喚作卡婭艾維亞斯,家族乃是登薩河谷當地貴族,家紋章是藍帶與三隻飛燕。”加布裡埃拉嬤嬤有些失望,低頭想了想,又道:“她家親屬中,可有名叫特莎的?”藍鬍子道:“從未聽聞。我與她青梅竹馬,她家系如何我知之甚詳,從未聽說有叫特莎的人。這名字分明不是保加利亞姓氏。”
加布裡埃拉嬤嬤喃喃道:“總還是要親眼看看才是……”說完後退半步,意思是自己沒什麼好問的了。藍鬍子淡淡道:“問完了,這就是要動手了麼?”普羅文扎諾道:“閣下救了老公爵一命。只要你在貝爾格萊德一日,我與嬤嬤便不會與你為難。但只要你踏出城市半步,我們便要來追究。”
藍鬍子道:“呸,你們假仁假義,我卻不是縮在城堡裡苟且偷生之人,還怕了你們不成麼?既然如此,我現在就走。”賽戈萊納一聽,知道他是中了普羅文扎諾的激將法,正要開口勸說。普羅文扎諾突然瞪了賽戈萊納一眼:“你這小子,這次找來藍鬍子治病,算是一功。可你竟是血盟中人,若不是蘿絲瑪麗機警,幾乎被你瞞過去了!教皇下了嚴旨,凡見血盟之人,立殺無赦。本座念在你年紀尚幼,又救過我的兩位弟子,就格外開恩,許你和藍鬍子同樣待遇。”
賽戈萊納看到加布裡埃拉嬤嬤悄悄對自己作了一個少安毋躁的手勢,只得忍氣吞聲,勉強笑道:“知道了。”
普羅文扎諾“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加布裡埃拉嬤嬤衝賽戈萊納輕輕一彈,彈過一團紙團,也轉身離開。賽戈萊納等到他們身影消失,這才撿起紙團來,上面只寫著一行字道:“午夜小禮拜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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