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正行聽萬師兄抱怨,心中一嘆。
他又何嘗不知道主動迎上去打一場無拘無束的戰鬥才是剡門劍修真正擅長的方向?但問題是這些人中劍修又佔多少?
連幾個小國小道統的人手加起來,也不足千,其中剡門劍修不足百五,這麼點人手要拉去沙漠深處挑釁不死軍團,他還沒有狂妄到這種程度。
劍修全拉出去打游擊未必能有多少效果,剩下的烏合之眾反倒是失去了主心骨,讓他們留在林帶抗拒不死軍團就無疑是痴人說夢。
正是因為有這樣那樣的顧忌,他才最終沒有選擇迎出去。戰爭乃兇器,不可不慎之,可不是一個幾個修士衝過去悶頭就乾的事,要考慮的因素太多太多。
「近兩千裡的林帶,咱們這些人手每個人就要覆蓋三,四里,也就是一個小隊守十數里;我不想打成這樣無內涵的對峙戰,可又想不出來還能怎麼樣?
最怕的就是不死軍團不講重點突擊方向,平平鋪來,全面開戰,那必然就是個破綻百出的結果,再放火燒林可怎麼好?」
太難了,迎也不是,守也不是,撤也不是。
就只能臨機應變,只求在意志上壓倒不死軍團。
萬師兄也沒什麼出奇的辦法,他對這裡很熟悉,畢竟鎮守這裡幾十年,很理解於正行的難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只能換個話題,「那個候篤呢?我聽說好像也是被派來此地,怎地不見人?臨陣脫逃了?」
於正行知道他在玩笑,「是我派他別有任務的,就是為了那顆水靈珠,本想著如果能取來放在暗河裡,就能節省七八成資源投入,但現在看來也是於事無補,林帶不存,水靈珠又有何用?
這小子戰鬥力很不弱,但對一場戰爭來說還改變不了結局,有他沒他都一樣。」
萬師兄到底是曾經在這裡待過幾十年的,對地下暗河瞭若指掌「有一個問題,誰來保護暗河?」
於正行沉默半響,「沒人!師兄您覺得以我們現在的人手我還能抽調得出力量麼?就只能寄希望於不死軍團不瞭解這裡的地下情況。」
「你這是在賭—搏!」
「我只能賭!要麼您告訴我一個萬全之策?」
刻門遠在天邊,秦門越門自顧不暇,道門隔岸觀火,本地力量捉襟見肘
「這些道門賊子,我敢肯定,在我們剡門造林失敗後他們一定會幸災樂禍之餘,開始拾人牙慧!然後四處宣揚剡門的不堪,吹噓自己的深謀遠慮,最後把造林之功攬到自己頭上!」
於正行淡然,「師兄明鑑,從那些商人遲遲不肯和我們簽約來看,他們就是在等這樣的機會;在他們看來這種事我們剡門全真做不成,就只有龐大的道門才能真正做到。
守住了,資源不缺;守不住,一切休談。」
入魔派的賭性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拿百十名剡門精英當賭注,也只有這些入魔劍修才幹得出來,也是不少中庸之人尤其反感的。
萬師兄沒法再勸,他畢竟不是當代樓蘭鎮守,於正行也不在司空府體制內,他來這裡只是為全自己的一份心意,卻不能替於正行做主。
這些入魔劍修,背後也是有後臺的,還是極其強硬的後臺。
幾名金丹仔細推衍,儘量細化戰術安排,把能做的都做到了極致;一項項命令傳達下去,近六百名人修被安排到了近兩千來裡的林帶上,從數量上來看,確實太過單薄。
天邊,彷彿飄來了一陣黑雲,密密匝匝,浩浩蕩蕩,近萬數量的不死軍團先不說戰鬥力怎麼樣,但在視覺上的壓迫感十足,心志不堅定的修士只這一個照面就有些心神失守,想到不能大範圍移動,需要和不死生物打陣地戰,就讓很
多人心裡忐忑。
幾名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