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此刻卻是沒有去追,胖嬸疾步跑過來,擔憂的望著安言的脖子處,只見那細白的脖頸間卻是有著好幾道紅痕,看著滲人無比。
“錦繡,這……”胖嬸此刻又著急的過去看沈沉的情況,可是安言脖子上的傷痕卻是觸目驚心。一時間胖嬸在原地不知所措,六神無主的只知道伸手拭淚。
安言的脖子其實傷勢不是很嚴重,主要是她面板太白嫩了,輕輕一掐,看著就很嚇人的樣子,其實卻是沒什麼大礙的。這點小傷,回去抹點化瘀的膏藥,很快就能夠恢復如初的。此刻,安言心思快速的轉著,想到剛才沈沉眼中的恐懼和慌亂,瞬間覺得值得鋌而走險,讓沈沉知道這個世間之上還有一種痛苦比他如今承受的還要痛上千萬倍。
至少,他此刻還知道痛,還知道煎熬。當摯愛之人離去,他才會知道什麼叫連痛都是一種奢侈。
安言伸手抓著胖嬸的手臂,認真的說道:“沈沉和惠娘這般耗著拖著終究不是個事情,若是以前的話,我也許也會覺得就這般慢慢熬著也好,反正兩人年紀輕,日子長。但是這次,看到惠娘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我就知道兩人都耗不起了。不是經不起歲月,而是感情經不起磋磨。所以,胖嬸,快刀斬亂麻,不要再縱容這樣的折磨和糾纏了。”
胖嬸目光發直,聽到了安言的話語,但似乎又理解不了。
“什麼意思?他們這樣不好嗎?惠娘不能沒有沈沉啊,而且沈沉這個孩子曾經多麼好的一個孩子啊。”胖嬸喃喃唸叨著,話語哽咽無助。曾經真的太過美好了,那些過往為大家營造了一個太美麗的網,誰也不想走出那個網。
“可是,這樣糾纏下去,真的會有結果嗎?嬸子,你也是看到的,惠娘如今還躺在床上。這次是險險的撿回一條性命,那麼下次呢?”
安言的話語狠狠的擊中了胖嬸脆弱的心,胖嬸瞬間身子顫抖,面色發白,嘴唇抖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下次、下次……不會有下次的……”
話語越來越弱,就連胖嬸都無法相信自己說出的話,瞬間眸中的悲傷越發濃重起來。悲傷早就逆流成河,可那份曾經太難割捨。終究,有些東西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
“胖嬸,也許該讓沈沉嚐嚐失去的滋味,他才會知道擁有是多麼的可貴。”安言兩隻手握著胖嬸的肩膀,目光認真的看著胖嬸,眸中帶著一種熾熱的火焰。那火焰灼灼燃燒,帶著某種魔力,讓胖嬸不自覺的跟著點頭。安言拉著胖嬸,朝著惠孃的房間而去。
進入房間,就看到沈沉跪在惠娘床前,目光慌亂無比。聽到腳步聲,他整個人都被驚到了,身子顫抖了一下,轉過身來。看到是安言,瞬間站起身,衝到安言身邊來,伸手抓著安言的肩膀,激動的說道:“惠娘她還好好的不是?你看,明明還有呼吸的,你剛才就是胡說的對吧?”
安言看著他的模樣,卻是冷冷的拂開他的手,冷笑道:“是啊,大夫是可以將她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可若是她本人一心求死呢?”
這話落在沈沉耳中,猶如一道驚雷一般,他整個人重重的晃了晃,然後一下子失去支撐,跌倒在地。
“一心求死……一心求死……一心求死……”沈沉坐在地上,嘴裡喃喃無措的唸叨著這幾個字,目光之中是深深的無盡沉痛。
“這樣好了,你的父母枉死在惠娘父親手中,如今惠娘還你一命。惠娘何其無辜,這一命還得應該夠分量吧?你不是一直在糾結著對不起父母的在天之靈嗎?如今可是好了,這回總是得以平衡了。往後,你就帶著你和惠孃的孩子好好生活,孝敬白家長輩。日子,照樣回到從前。”
安言在一邊輕描淡寫的說著,落在沈沉耳中心頭,卻是字字殘忍。回到從前,如何回到從前,人都不在了,他還有什麼從前可言。沈沉的眸中浮